拍戲2 柳葦去吃飯了,田姐特意給她做……(2 / 2)

一個攝像師扛著機器往地上趴,小狗好奇啊,左轉右轉的就向他來了。

梁平:“你往後退退。”

攝像師就在地上爬著往後退,小狗跳著嚇跑了,一會兒又回來了。

梁平:“你動一動,彆在一個地方待,繞著陸哥,讓他的腿入鏡。”

攝像師辛苦的開始單臂扛機器在地上爬給狗追,爬累了就輕輕的趴下來,把陸北旌的兩條腿收入鏡,當然,主角仍然是狗,陸北旌的兩條腿就是個配角。

攝像師爬了半小時,梁平才說結束。

梁平問副導:“全景夠不夠?”

兩個特寫都是對準鏡頭內的主角的,一個是陸北旌,一個是狗。但不能光是特寫,要用全景把他們倆給框到一起,觀眾才能看明白。

梁平剛才盯特寫的時候,副導在檢查其他幾個鏡。

副導回放了一下全景:“再拍點吧,不太夠。”

意思是時長可能不夠剪,因為不知道到底能用到幾個畫麵。

梁平指示:“其他人都退後,隻留全景那個機位。”

其他人都退下來了,連燈光都撤了幾個。

小狗嚇跑了,跑回柳葦身邊。

陸北旌也放鬆了一下,喝了兩口水。

梁平跑過去跟他說:“再取一段全景,這一鏡就完了,今天就不拍了,你今天剛來,不能太辛苦,不然大家該罵我了。”

他知道陸北旌有戲癮,但陸北旌不累,彆人看他拍都要累了。

陸北旌點點頭:“行,快九點了,拍完就休息吧。”

化妝師過來給陸北旌補妝。

梁平想了個主意,讓人拿了一塊排骨,要用膠帶綁在陸北旌的腳上讓狗來找,吸引狗嘛。

化妝師:“會露餡的。”狗一扒拉褲子不就顯出那裡綁東西了嗎?鏡頭前的觀眾又不傻,這不是找穿幫嗎。

梁平:“那就塗上點肉湯?”那樣狗也會聞吧?

陸北旌站著翻白眼:“拍出來觀眾以為這狗在我腳邊準備撒尿圈地?”

梁平隻好做罷。

再次打板開拍,柳葦把小狗再次放出去,這回那邊隻有陸北旌一個人,小狗不太害怕了,在草叢裡撲來玩去,離陸北旌不算遠但也不算近。

梁平看監視器,小狗是一會兒出鏡一會兒入鏡,陸北旌的眼神就一直追著狗,臉上保持著好奇、好玩、有趣的神情,一看就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玩的小土狗,沒見過世麵的人啊。

狗跑遠了跑出鏡頭外了,陸北旌的眼神就有點失落,像是怕它跑遠了就不來找他了。

狗跑近了,哪怕還沒入鏡,他的眼神就歡喜起來,眉眼悄悄一動,就讓人感受到他的開心和高興。

副導看出來了,悄悄問梁平:“陸哥這是演上癮了吧。”

光一個眼神戲,恨不能演出十八相送來,回頭說陸北旌跟狗談戀愛都有人信。

梁平噓:“彆管,讓他過過戲癮。讓沒事的都去吃飯,這裡隻留我們幾個就行了。”

副導去趕人了,十分鐘後回來,見陸北旌還沒拍夠,仍用眼神對著狗演戲,把一個從來沒跟狗玩過的、又窮又傻的、沒見過世麵的年輕人演得活靈活現。任何人一看這一幕都能明白,這是一個從來沒有享受過一點快樂的年輕人,他過去的人生太貧乏太無趣了,所以一隻小狗都能讓他的快樂如此顯眼。

梁平坐在監視器前吃飯,顯然也很喜歡陸北旌的這個解讀。

終於,小狗玩累了,找到一直不動的陸北旌的腳,蜷在他的腳麵上,呼呼的睡著了。

陸北旌看著他腳麵上的小狗,眉目安然,整個人都放鬆了,對比他剛出鏡時那副僵硬的樣子,現在的安然像是告訴觀眾,他剛來的時候還不習慣這裡,現在為了這一點點的溫柔,他開始把這裡當成家了。

梁平已經吃完了,坐在監視器前對副導說:“沒有廢鏡,這一場拍得非常好。”

副導也懂,說:“後麵再拍一拍薑姬跟狗的畫麵就可以連上了,就顯得陸哥是因為薑姬才留下的,他對薑姬的感情線也出來了。”

最好的是這一幕感情戲是用一條狗當線索串起來的,不必柳葦跟陸北旌演了!

陸哥跟狗演得很好,柳葦跟狗演的也很好,都很真情實感,回頭剪到一起就等於是這兩人真情實感。

這可比慢慢調-教柳葦跟陸北旌真情實感的演出來要省事多了。

梁平和副導互看一眼,都為能省一個場景而開心高興。

已經十一點了。

柳葦一直在場邊看,看陸北旌就用一個姿勢入戲,演戲,跟一條小狗互動。她其實看不懂陸北旌到底在演什麼,但她覺得這一幕很好看。

演戲其實是不好看的。誰演戲都不好看。她在片場時看場上的演員演戲,從來沒覺得好看。她自己演的也不好看,很傻,很假。她終於理解為什麼看人演戲會笑場了,因為假假的可笑啊。

她用錄相機拍工作人員時,發現就算是工作人員工作的畫麵都很有意思,他們聊天、笑、罵人、生氣、嘲諷、鬱悶,每一個表情都生動。

她發現觀察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所以她現在很喜歡拿著錄相機偷偷拍工作人員,看工作人員的生活比看彆的有意思。

她本以為這世上的演員演起來都是一個樣的。陸北旌的電影她也看過,電視劇也看過,好看是好看,但似乎也很尋常。

但今天她坐在場外,看陸北旌演戲看到了十一點,她都不覺得煩。

不是人帥,陸北旌今天的妝也沒把他畫成帥哥。

怎麼說呢?

他站在那裡看狗,她就一直想看他動一動,去碰碰狗,跟狗玩一一玩。她真的以為他會動,有時他的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去彎腰摸狗了,但他還是站在那裡不動。

看久了,她就覺得唉,這個人好辛苦啊,想碰一碰狗都不行。然後她就反應過來,是陸北旌演的這個人想跟狗玩,是他演出來的,這份渴望、忍耐、期待,都是他演出來的。

他不敢動,不敢說話,不敢出聲,這種膽小畏懼也是演出來的。

他演出了一個膽小的、想跟狗玩一玩都不敢的人。

這是薑武的人設嗎?他為什麼這麼演呢?

柳葦心想,他演的真好看,一點也不假,像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