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告訴你,我要去深圳了,那邊有幾個麵試機會,待遇遠比盛遠更好,所以找你們道彆。”
莊序淡淡地說:“恭喜。”
容容說:“沒想到離開之前,最想見的居然是你們。”
莊序眼神微動,答非所問:“深圳前景很不錯。”
看著他們這樣你來我往裝模作樣,我突然覺得好笑又厭煩,“行了吧?你們在演什麼呀?”
我直視莊序:“幕僚也來了嗎?這麼大陣仗乾什麼?我知道是他幫你了,也永遠會幫你,然後呢?”
莊序麵無表情地垂眸。
“就算要證明情比金堅,也不用逮著一隻羊薅啊,換一隻不可以嗎?”
我嘲諷地看向容容:“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在你眼裡,我是提醒你盛行傑出軌的那個人,你不但不感謝,反而設計讓我背鍋。可惜你這些招數,大概一點用都沒有。你發給盛家人的郵件,不管內容到底是什麼,親密短信?還是其他的,你說我發的就是我發的?盛行傑單方麵認定有什麼用?事情發生了好幾天了吧,盛家可沒敢來找我求證。”
“不過你的自導自演也讓我明白,以後善意要給值得的人。謝謝你讓我不用付出什麼代價就清醒過來,今天的咖啡我請了,也算為你這麼開心遠走深圳踐行。”
她前麵神情還沒什麼變化,我最後一句話說完,她卻陡然咬緊了雙唇。
我沒有興趣再待下去,喊來服務員,“結賬。”
外麵的雨越發大了,即使有屋簷擋著,一推開門,也有雨線撲麵而來。但是我寧可站在雨裡,也不想跟他們共處一室。
沒想到過了幾分鐘,他們居然也跟著出來了。我沒有回頭,身後出來的人也沒說話,沉默地站在了我身邊。
雨幕中依稀看到了一輛閃著空車的出租車,我正要招手,莊序卻先我一步抬起了手。
出租車停下。莊序對葉容說:“你不是要趕飛機?”
葉容有些驚訝,遲疑著向前一步,出租車司機冒雨衝下來,幫她把行李箱搬上了後備箱。
葉容緩步走向出租車,走了兩步卻回頭,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麵了吧,除非思靚小鳳結婚?”
她說著微微昂起頭,“聶曦光,也許我做的一點用都沒有,那不過是因為我手裡籌碼少。誰還不曾經輝煌過,你大可繼續看不起我,但未來怎麼樣,誰知道。”
“那你加油。”我冷冷地說。
出租車司機開始催促她。
她走到車邊拉開了車門。
最後的時刻,容容站在雨中,望向了莊序,眼睛裡有無數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如果能回到以前,我不會再聽父母的話。”
“一路順風。”莊序淡淡地說。
出租車開走,屋簷下隻剩下我和莊序,我下意識地往邊上讓了讓。莊序身形微動,雙手插入衣兜,“我幾句話說完就走,你不用這麼避之唯恐不及。”
我望著白茫茫的雨幕,很驚訝他居然有話對我說,不過並未轉頭看他,沉默地以不變應萬變。
他也看著雨幕,好一會才開口,“你真令我驚訝,匿名信。”
他“嗬”了一聲:“誰教你寫的?現在這麼的口齒伶俐,也是他教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轉頭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直接和盛行傑分手不行嗎?為什麼一定要設計我們,把我們拖進來。”
“‘我們’?”他玩味似地複讀,“我設計你們?”
“那就是吧。”他神情淡漠地說,“你就當我想給林嶼森找點麻煩,如果他怪你的話,你可以跟他分手。”
簡直匪夷所思的一段話,我看著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又輕笑了一下,“你剛剛在裡麵說的話很精彩,所以,你覺得葉容應該怎麼辦?受到欺騙隻能忍氣吞聲?不能反擊?”
他在誘導我邁入邏輯陷阱。
我倏然冷靜下來,一字一字地組織語言:“葉容受到了盛行傑的欺騙,她當然可以反擊,哪怕反擊過程中帶出了我和林嶼森,那也沒問題,隻要你們的目的之一不是為了傷害我們。”
“但是你們現在找我炫耀什麼,又在得意什麼?你們在得意還傷害到了我們。所以這也是你的目的之一對嗎?而依據是什麼呢,是毫無證據地單方麵認定我不懷好意。”
“真可笑,但是你們做出來一點都不奇怪,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在你心裡,我做什麼都彆有居心,從來沒變過。可是莊序,請你記住,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
“沒有嗎?”
我說了一大串,他隻回了冷冷的三個字。
暴雨衝刷,他的眼睛中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燒。
我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一輛出租車闖出雨簾,我連忙招手,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出租車停下,我正要衝過去,卻被莊序低聲喝止。
“站住。”
我腳步一頓。
“葉容的確找我求助過,她手裡有一些不利於盛行傑的東西,操作好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也扯不到你……們頭上。”他微微扯動嘴角,“但是她選擇發那些照片,我懶得猜測她的真正目的,也沒興趣參與。聽明白了嗎?”
說完不等我反應,他頭也不回地邁入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