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羅夏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30……(2 / 2)

羅夏看了他一會兒,麵上恢複了一貫的沉靜,他對著賽維塔伸出手,在腦海中對他說,“雖然我不認為您對我有什麼好抱歉的,但我接受您的道歉。”

賽維塔鄭重低頭,與他握手,發出一個邀請,“八天之後,請務必蒞臨夜幕號。”

羅夏點點頭,問是有什麼事麼,賽維塔沒答,隻是笑著搖搖頭,告訴他這幾天自己作為夜之王的侍從官,會陪同父親停留在帝皇之影號上,有空就會來看看他。

賽維塔走出病房,一眼就看到他念念不忘的沙羅金正靠在對麵牆上,雙手環胸,冷冷地看他。

在今天知道真相之前,賽維塔一直把沙羅金列為暗鴉長子的頭號人選。

沙羅金是拯救星起義成功那年誕生的,被稱為解放元年之子,是第二批拯救星裔的鴉衛中年紀最小的——但同時,也是最強的。

他那一屆新兵隻有五個人學會暗影潛行的,他是第一個。

但沙羅金極其低調,他對阿斯塔特們熱衷的榮譽、戰功、決鬥籠取勝都毫無興趣,他隻是一板一眼的完成自己的任務,不冒進不邀功。

賽維塔曾經盛情邀約沙羅金進決鬥籠,他們當時麵對麵,長著一張娃娃臉,以至於看起來比年齡而要幼小的漆黑渡鴉乾脆地拒絕:“我認輸,現在就認,不用進決鬥籠了,所以可以讓我過去了麼?賽維塔裡昂先生?”

沙羅金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討厭賽維塔這件事,雖然賽維塔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得罪沙羅金的事,他這股討厭來得無根無由,不過賽維塔倒也不怎麼在乎就是了,反而因為沙羅金的直來直去而越發中意他。

知道沙羅金不是暗鴉長子後,他甚至想過,伴侶不是暗鴉長子就不行,但如果是沙羅金的話,倒是可以做他的“妻子”。

小心地把門帶上關好,賽維塔在門邊擺出一模一樣的姿勢,“有事指教?尼康納?”

“離我朋友遠點。”比一般阿斯塔特還要矮小一些,於是相對賽維塔來說就相當嬌小的青年沒有任何表情地說,他皺著眉,壓著聲音。

賽維塔笑吟吟地敲了一下後麵的合金大門,“隔音效果好著呢,尼康納。”

沙羅金閉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忍耐被賽維塔叫名字的不快感,“……我管不著你在蝙蝠窩裡那堆爛事兒,但彆想在渡鴉巢裡對我朋友做什麼,賽維塔裡昂。”

“嗯哼~蝙蝠籠啊~~~”賽維塔好整以暇地把重心換了隻腳,他有些好笑地看著沙羅金,“唔,我猜猜,羅夏喜歡我,對麼?”

下一秒,沙羅金在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而幾乎就在同時,賽維塔遺傳自科茲,戰鬥時輕微的靈能預知發揮了作用——右邊!

堪堪架住啟動分解立場的短刃戰鬥刀,幽藍色的靈能如同巨蛇一樣纏繞上沙羅金不知何時從他右側出現的身影,賽維塔噝噝的笑著,本身就充滿惡意與優雅的諾斯特拉莫語輕聲從他朱色的唇舌間流淌而出,“尼康,”他親昵地叫沙羅金名字的昵稱,“你當然管不著群鴉王子,你也管不著那個失去舌頭的小可憐。”

靈能消去,沙羅金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賽維塔對著黑暗笑吟吟地說,“如果是羅夏認真拜托我的話……我一向喜歡有漂亮眼睛的小鳥。”

賽維塔尊重一切強者,無論□□或精神。

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但他知道,沙羅金聽到了。

羅夏喜歡賽維塔大概是從他第一次和賽維塔站在決鬥籠裡的時候。

那純粹是一個意外。他跟新兵連的哥們兒賭一瓶啤酒,選離大門口最近的決鬥籠進,不上是孫子。

結果進門就看到賽維塔裸著上身,在決鬥籠裡慢條斯理的往身上塗油。

燈光是暖黃色的,並不亮,懶洋洋地從頭頂灑下來,但對蝙蝠而言似乎還是亮了些,他微微眯著眼,他眼窩很深,眉骨投下一片影子,鼻梁又很高,於是陰影中鑲起一條高挺的亮線,他整個人顯出一種古泰拉雕像一般非凡的英俊。

一看是賽維塔,一群人趕緊拉住羅夏,說算了算了,但羅夏鬼使神差地站到決鬥籠裡。

其實說真的,他當時覺得自己會被拒絕的。蝙蝠的群鴉王子混渡鴉的決鬥籠這件事相當有名,來挑戰的人絡繹不絕,羅夏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晰的,他在同一輩的鴉衛屬於中等偏上,但絕不算佼佼者,說不定賽維塔根本不願意和他戰鬥。

當他做好被拒準備的時候,賽維塔抬頭看他,對他一笑,“拳頭還是劍?”

他毫不意外地被賽維塔打倒在地,賽維塔向他伸出手,他搭上去,但實在爬不起來,賽維塔把他抱出去。

賽維塔比他高大一些,□□的蒼白胸膛上掛滿汗珠,亮晶晶地,像是陽光下的雪地上撒了鑽石。

他身上有好聞的,血腥和汗水都蓋不掉的味道。

羅夏像隻受傷的小鳥一樣,被他輕柔捧起,又放下。

然後第二次,他拿著劍走入決鬥籠的時候,賽維塔對他說,哦,我記得你,你叫羅夏,上次打得很不錯。

當再一次被打倒在地,裁判大聲喊停的時候,他眼睛裡全是血,天旋地轉眼冒金星,然後在一片血紅的動搖視線中,他又被抱了起來。

他在那一瞬間,意識到自己喜歡賽維塔——不是戰友一類的喜歡。

所以今天賽維塔吻過來的時候,他立刻就硬了,然後他一動不敢動,直到賽維塔離開。

羅夏躺在床上,硬得發疼,但他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身體兩側,一動不動,他咬著牙,等待欲望痛苦地消退。

接下來的八天,賽維塔每天都會來看他,偶爾會帶點極其罕見的新鮮水果之類,他們漫無目的的聊天,驚喜的發現彼此都有看書的愛好,而且喜歡的作家居然是一個人。

第二天,賽維塔為他帶來他沒看過的作家新作。

這天晚上,羅夏又做夢了。

這次不是肮臟的春夢,而是他和賽維塔在春日河邊看書,他靠著樹,賽維塔躺在他膝上,什麼也不說,一頁一頁,沙沙地翻書。

他不記得夢裡書的內容了,他醒過來,在一片黑暗中絕望地想,他是真的喜歡上賽維塔了。

然後這股絕望隨著賽維塔的頻繁來訪變得越來越大,

第七天,他終於可以下地,賽維塔幫他收拾東西,他扶著輔助杆正要站起來,賽維塔彎腰,高大的身軀完全籠罩住他。

賽維塔與他擦身而過,兩人挨得極近,賽維塔的氣息嘴唇拂過羅夏耳垂,他說了聲抱歉,拿起被他放在床內側靠牆的書。

賽維塔借給他的書。

他想起那個夢,春日、河邊、沙沙翻動的書頁,還有,賽維塔。

在賽維塔重新從他身邊掠過,直起身體的一瞬間,某種壓抑良久的東西在失舌的年輕渡鴉體內爆發,他猛地抓住賽維塔的肩膀,顫抖著在午夜長子菲薄的嘴唇上貼上了自己的嘴唇。

賽維塔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一動沒動。他任憑羅夏抓住他的領子、捧住他的臉,嘴唇和牙齒在他臉上、下頜上生澀地撕咬,直到他聽到羅夏從喉嚨裡發出輕微的哽咽,箍住他的力量消失了,青年絕望地鬆開了手。

賽維塔拿起自己的書,禮貌的鞠躬致意,然後離開。

羅夏良久之後仰麵躺倒在病床上,他抽了抽鼻子,掩住了自己的臉。

第二天,決鬥籠後第八天,夜幕號上派了艘穿梭機過來接羅夏,一路上都沒見到賽維塔,羅夏忐忑不安地登上午夜領主的旗艦。

他被彬彬有禮地領到了午夜領主著名的處刑室——即是夜之王的王座之前。

當看到賽維塔隻穿著一條短褲被帶到王座前的時候,羅夏產生了極其不祥的預感。處刑官平板地宣布賽維塔因為違規打傷兄弟軍團成員,果然就是打傷他的懲罰,按照《戒律》被處以30電鞭之刑。

羅夏隻覺得內臟猛地收縮,他體內掠過一陣劇痛,看著被捆在行刑台上,嘴裡塞上咬球,躥動藍紫色電花的長鞭尖嘯著落下!

羅夏以為自己會不敢看,但他沒有,他睜大眼,一瞬不瞬地看著血與皮肉從賽維塔蒼白但優美如同雕刻的□□上飛出——

他聞到了賽維塔的血味,但是一絲聲音都沒有。

賽維塔全程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羅夏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30電鞭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