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毓到底還是沒有說明白他那位新寵的身份。
燕王也明白,“你不願意說,就不說吧。如此人物,若是攀附,後果不會很好,你可想過當年的定國公?”
趙毓,“我非裴檀。”
燕王,“好,還有,你如果想用這個人,這種風月事,在聖上麵前扮演和光同塵、韜光養晦,也是不會如願的。”
薛宣平這下子終於聽到自己聽懂的話了!
對!
沒錯!
薛宣平記得自己曾經對趙毓說過,“我看過幾個話本,裡麵都說,權勢滔天的人都懂得韜光養晦,和光同塵。”
“雖然我弄不明白你和今上的關係,不過你不是凡人,甭管你是先帝爺親生的還是他怕沒兒子絕種兒抱養的,你都不是凡夫俗子了。老趙,你彆這麼看著我,祈王不是龍種這種事兒,大夥兒都知道。不管怎麼說,你和今上總歸是沾親帶故,你們是兄弟。我估摸著皇上他老人家暫時也容得下你。”
“要是你再貪戀男|色,和這個小白臉整日廝混,……,實話實話,這個小白臉的確有姿色,你都不知道,你一見到他,兩隻眼睛珠子冒賊光,一臉餓狗見了大肉包子的饞樣,特彆丟人!”
“可是你隻有這樣才能讓皇上他老人家放心,我覺得,你做得對,這樣穩當。”
趙毓當時怎麼回答來著?
好像,他什麼都沒有說,就是用手中的紙卷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一切儘在不言中。
今天聽燕王這話音兒,似乎,老趙這一招,不管用?
趙毓回答,“我從未想過在陛下麵前扮演什麼意圖藏拙。”
燕王倒是意外,“你不怕?”
趙毓,“兔死狗烹,鳥儘弓藏嗎?”
這個問題過於犀利而危險,燕王自然不會回答。
趙毓繼續逼近了一步,“難道,在王叔心中,陛下就是一個舞弄權術、刻薄寡恩之徒嗎?”
“當然不是,可……”
燕王想著,到今天這一步,這句話,無論如何,也要說。
“他是大鄭的帝王。”
帝王,就有帝王心術,就有帝王的權謀,就有帝王的取舍與冷酷。
成大事者,至親可殺!
趙毓,“王叔也知道,我自小在東宮讀書,與陛下一同長大。”
啥玩意兒!!!
薛宣平直接懵了。他下意識用手摸了摸下巴,——果然,張到極大,差點又脫臼!
他一直以為趙毓就算是王族,也是一個不得寵的,沒爹沒娘的小白菜兒,在後宮被人欺負,吃不飽穿不暖。當然,雖然老趙自己也說過,他曾經一年做衣服的錢就是白銀八十萬兩,頂得上西北幾個月的軍餉,可是,這個說法實在太陌生了。薛宣平總是覺得,趙毓很可憐,最後還因為不是老皇帝的親生兒子被扔到西北戰場那種生死之地。
他就算是想破了天,也沒有料到,原來老趙竟然與當今皇帝一同讀書?這,……,這是什麼石破天驚的活見鬼?
“善戰者,無智名,無勇功。”
趙毓,“外人不懂,以為如今清平盛世隻是尋常。可,在我看來,陛下雄才偉略堪比大鄭曆代聖王。”
“我知王叔善意,還請王叔安心。”
“至於王叔問的那人,……”
很長一段時間的靜寂,趙毓才說,“他並非公卿,也非蘭芝社,我沒勉強,他非攀附。王叔,我半生孤寒,生離死彆,如今戰後餘生,有他相伴,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