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早該騙我的。(2 / 2)

暴雪時晴 純白陰影 5835 字 8個月前

秦杉說:“……虎哥。”

秦崢還想再問,但秦杉生硬地轉開了話題,他恰好來喊兩人去吃飯,秦崢撓了好幾下頭,百思不得其解。

虎哥,這麼江湖氣的稱呼,跟秦杉完全不沾邊。回家路上,他陪著想了半天,但他也從沒聽過樂有薇喊過虎哥。

夜裡繾綣正濃,他忍不住又咬了秦崢的肩頭,明白了:“我知道了。就是這種時候。”他說著,再咬秦崢一口,“老虎會咬人啊。”

秦崢恍然大悟,然後打了他一記:“這種時候不準想彆人。即使是我哥也不行。”

秦小孩的獨占欲還真強,他笑個不停,氛圍全無。秦崢忽地後悔起來,秦杉說到“虎哥”時,表情很羞澀又很幸福,自己真是得意得忘了形,竟那樣去刺激哥哥。

樂有薇和秦杉從相識到死彆,堪堪十二年。秦杉一生之福,十二年享儘,十二年折儘,他忍著心痛,抱緊秦崢,他的幸運之處就是身體好,以後除了秦崢,他不再在意任何事。

秦杉少年喪母,中年喪妻,弟弟卻往他心口戳刀子,秦崢一夜沒睡好,越想越愧疚,第二天呼啦闖進秦望家。秦望剛準備坐下來吃早餐,秦崢在門口喊:“老頭!”

秦崢記仇,自從那天甩出結婚證,再未踏足秦望家,也再未喊過老頭。他覷見秦望眼裡起了波瀾,但隻看著秦崢,並未相迎,秦崢壓根就沒打算進門,站在門口把話說完:“以後你多去我哥那邊陪他,集團的事少操點心,你給我的人,自己還信不過嗎?”

秦崢說完就牽著他的手走了,他沒敢回頭看秦望。其實,秦望在靈海集團退居二線後,本來就把大量時間都花在秦杉建築事務所那邊。

秦望年輕時是很傑出的建築師,操持集團占去了他大量精力,晚年才能重拾舊愛好,跟秦杉配合無間,做了幾個重大工程。他不知道秦望對秦崢這番話作何感想,但之後,他很少再在集團見到秦望。

元旦前夕,老臣中的代表老陳邀請他賞光吃跨年飯。他在集團向來自成一派,第一次被同僚邀請出席家宴,很錯愕:“我?”

老陳笑嗬嗬:“有來有往嘛,大家互相肯定。”

他沒明白老陳何出此言,但大家好歹都是秦崢的輔臣,他就去了。去了才發覺,秦望必然對秦崢的話語進行了潤色:“他誇你們都好用,可靠。”

秦崢對一乾老臣很厚待,分紅比例逐年漲幅驚人,但言語上很吝惜,沒誇過他們,私下一再對他說:“那幫老狐狸都成精了,心硬。”

秦崢當眾隻肯定過他:“我這人做事風格激進,隨了我家老頭,幸好燁老板沉著冷靜善圖謀,能幫我做個平衡。”

秦崢有自己的嫡係部隊,但獨寵他,集團人所儘知。他肯定秦崢,秦崢也肯定他,從來如此。彼此通力合作,十年大計比原計劃推進得快,農曆年前,他投資的一家公司收購了唐家控股的航空公司,它是父兄都很重視的生意。

小年夜,他在集團忙完工作,去秦杉家吃飯。秦崢剛下飛機,也在往秦杉家趕了。下到停車場,他接到劉亞成電話,不到兩個月後就是夏至祭日,劉亞成想通過他的航空公司運送一批酒水直飛綠島。

綠島多年經營,已是西班牙熱門旅遊勝地之一。他正計劃開通從雲州直飛綠島的航線,就和劉亞成簡單商量了幾句,還提出自己也備了好幾支酒,掛掉電話,他發現不知不覺走到秦望的車附近。

看情形,秦望也準備離開公司了。他喊聲秦總,往自己車位走,身後車裡,秦望語氣很不悅:“少喝點酒!”

他麵色一凜,回過頭,秦望眉頭深鎖,嚴厲道:“小崢脾氣硬,公事上你懂得幫他打圓場,彆的事就不懂嗎?”

他確知聽到了天籟,眼中泫然,秦望麵容和緩了些:“今年過年彆往外跑。”

他搜腸刮肚想說點什麼,但秦望的車開出去了。他喉頭發哽,他聽懂了,他完全聽懂了,但他得學會潤色,讓秦崢也懂得。

婚後每一年春節,他和秦崢都是在秦杉家過的,哪兒都沒去。秦望讓他當好賢內助,幫秦崢服軟,他聽命,車開到通往秦杉家的必經路口處,他停車,一邊等待秦崢到來,一邊打腹稿,潤色措辭。

見麵後,秦崢打斷他的抒情鋪墊,直取關鍵信息:“他真的在關心你的身體?”

他猛點頭:“他以前有酒精依賴症,胃喝出毛病了,不希望我步他後塵。我把身體敗了,你怎麼辦?所以團年飯不許帶酒,就喝點可樂吧。”

秦崢喜極,嘴裡卻不饒人:“老頭怎麼說瘋就瘋,老糊塗了?”

老頭一把年紀了,還等不到你服軟,不慌才怪。他這麼想著,嘴上說:“可能是連著幾年隻能和女朋友吃團年飯,太冷清了吧。你知道,人老了最怕寂寞。”

秦崢很解氣:“他可以選擇單刀赴會,去大家族那邊吃。”

秦望主動服軟,秦崢終於肯下台階了,在秦杉家的飯桌上宣布了好消息。眾人都幫他和秦崢出主意,秦崢讓他預約阿姨時間,把家裡收拾收拾,做一頓好飯,他雙手亂搖,連聲說不行,老頭讓了一步,秦崢也得讓一步,這頓飯得去秦望家吃,不能在他家。

秦崢不乾:“你家就是我家。他兒子成家了,得到兒子的家裡來。”

晚上,他極儘取悅,哄得秦崢接受了折中方案,團圓飯在秦崢家裡吃,由他掌勺。秦崢嘴硬幾句:“算了,我大度點,給老頭一點進步空間。”

秦崢號稱要露兩手,但切了幾個橙子就沒耐心了,他圍著圍裙燒菜,秦崢動手動腳,他喝止:“團圓飯讓老頭吃外賣嗎?”

秦崢啄吻著他的耳垂:“就家裡這幾口人,吃不了一大桌菜,你少做兩個也行。”

婚後他很少做飯,一來秦崢說做飯辛苦,偶爾為之就行,二來兩人工作都忙,早晚在家的時間寶貴,有更重要的事做。秦崢不怎麼見到他圍著圍裙做飯的樣子了,低頭吻著他的脖頸,他熱氣上臉,身體也燥熱,但一旦擦槍走火,晚餐就會變成夜宵了,他推拒著:“他們隨時會來。”

秦崢不放開他,手蜿蜒向下,他掐住秦崢的手腕:“彆胡鬨,這裡可沒那麼好的料理台,我得乾活,你也去。”

秦崢攬著他,低笑道:“我對做飯實在沒興趣,但是看不得你一個人忙活。我乾我的,你忙你的。”

一隻手輕攏慢撚著他,他戴著乳膠手套醃製雞肉,起先還能強撐,但那隻手很快開始凶狠地攻城掠地,他沉入浪潮,終至雙手扶著料理台邊緣,後腦靠上秦崢的肩窩,仰麵大口呼吸。

快速衝完澡,換完衣物出來,秦崢在試菜,嘿笑:“老頭能吃上這一桌飯菜,全靠我驚人的意誌力。”

他把烤盤推進烤箱,看看案板上七零八落的橙子,拿起刀:“樂兒隻愛喝橙汁,不喝可樂。”

秦崢老老實實切橙子,他擇完蘆筍,洗淨雙手,秦崢埋怨:“早曉得就預訂阿姨時間了,你隨便做兩個菜就行,反正老頭嘗一口就明白了,他兒子有口福得很。”

“有口福的是我。”他舔舔唇,抓過椅子,坐在秦崢身下。秦崢榨橙汁的動作一滯,他眯起眼睛,輕笑一聲,“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