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有薇沒否認,所以真是吃醋了,秦杉高興壞了,想親她,被她躲開了。
樂有薇裝得粗聲惡氣:“你喜歡過彆人,我也有兩任男朋友,扯平。”
秦杉舉起一隻手:“沒彆人,隻有你,莉拉是朋友,小薇是女朋友。”
樂有薇沒打算真生氣,一邊吃冰淇淋一邊哼著歌,像是回到了十六七歲,青春正年少。她三兩下就吃光一半冰淇淋,搓開塑料袋,剩下半個扔進去,不多吃。
秦杉一徑看她,手中的冰淇淋化得極快,邊沿四下淌落,樂有薇啊嗚湊上去,舔掉。秦杉湊近,突然咬住她的舌尖,冰淇淋的甜蜜和涼意,通過味蕾傳遍他全身。
樂有薇摸索秦杉的手,把他的冰淇淋丟進手中塑料袋。兩人吻了許久,秦杉捧著她的臉,問:“你把我的手指頭都塗紅了,那時候是不是就在吃醋?”
樂有薇氣息不勻,微微張著嘴:“真的隻喜歡我?”
秦杉點頭,轉念一想:“你還沒對我說過喜歡。”
樂有薇斜他一眼:“你先說。”
秦杉說:“隻喜歡你,喜歡得想把你吃掉。”
樂有薇說:“我也是。”
不等秦杉回答,樂有薇吻住他,秦杉熱烈地親著,他家小薇是真的很害羞。
兩人吻得忘情,沒發現葉之南。他來休斯敦,是想通知他們,小粟野柏的古樂器能夠回國了,由省管弦樂團收購,並將舉行跨年音樂會以慶祝。
樂器的靈魂在於使用,當然,出於惜物的考慮,省管弦樂團隻在最重大的節日才啟用它們。正如曾侯乙編鐘,它作為至尊國寶,也幾次在最盛大的慶典上奏起千古樂章。
葉之南帶去的專家團和小粟野柏談得投機,還達成協議,將以《敦煌樂譜》為底本,共同尋求五弦琵琶的破譯之道,儘快重現千年前的大唐之音。
樂有薇是這批稀世之寶的直接發現者,貝斯特拍賣公司打了請示報告,由樂有薇擔任音樂會主持人,從形象談吐各方麵她也適合。省領導看過豪車拍賣會視頻後,並無異議,再說屆時主角是樂器、演奏家和舞蹈家們,主持人相當於報幕員,出不了岔子。
這樣的好消息,葉之南想親口告訴樂有薇。她和秦杉曆經生關死劫,是被他連累,尤其是秦杉,他遭受了無妄之災,他想借這個機會當麵道歉。
葉之南找去阮家,民宿的住客說主人全家做禮拜去了,他來到教堂,卻看見心上人在熱戀。他倆吃同一個冰淇淋,貼耳交談,快活又甜蜜,凝視對方的眼神更是紮到他心裡去,當他們親吻,他反倒平靜了。
人生太苦了,樂有薇給自己找了一顆糖,這樣……也好。看到她跟人這樣相濡以沫著,他覺得很好。當不了她的伴侶,他也永遠是朋友和兄長。
秦杉和樂有薇擁吻,嬉鬨,那笑聲葉之南走了好遠都聽得見,他發出信息告知喜訊,然後飛去拉斯維加斯。那裡的豪客摩天輪,可以俯瞰整座不夜城。
芸芸眾生,總有一個人你想一生相伴,明明於他珠玉在前,從此卻隻能是他的滄海。
樂有薇看到葉之南發來的信息,摟住秦杉跳起來。兩人打車去超市掃蕩,今晚得大宴天下,民宿住客都沾光。
有個華裔男子和他太太推著嬰兒車迎麵而來,笑逐顏開:“交女朋友啦?”
秦杉喊對方為陳叔叔和桂阿姨,樂有薇也跟著喊,孩子才兩歲多,是男人和太太第三個孩子,樂有薇逗得孩子手舞足蹈的。寒暄片刻,他們離開,樂有薇見秦杉和他們很親厚,問:“是外公外婆的學生嗎?”
秦杉回答:“是母親的男朋友,來美國認識的。”
阮冬青去世後,陳和外公外婆依然走動,至今來往頻繁。9年前,陳結了婚,太太也是華人,每年節假日,他們會帶著孩子們來探望外公外婆。陳說過,若和阮冬青順利走下去,二老是嶽父嶽母,他有義務照應一些。
陳太太的工作是外公幫忙敲定的,雙方相處得像一家人。樂有薇回頭看陳,遭遇過慘痛的失去,仍得重新笑麵人生,她說:“陳叔叔和莉拉都是我心中的勇士,你覺得呢?”
秦杉說:“我也覺得。”
樂有薇話裡有話:“小杉也得做到。一生很短,要活得快樂,發生任何事,都要向前看,把自己的人生過好。”
從路晚霞的城堡到現在,樂有薇不止一次灌輸過這個觀點,秦杉不解:“小薇,我已經康複了,早就接受母親不在了,你為什麼還在擔心?”
樂有薇說:“不止是你媽媽。死亡和分離,是我們一定要學會麵對的。我們都是肉體凡胎,百年歸世,終有一彆,後走的那個,要過好餘生。”她說著,抱住秦杉,“小杉,我也想6歲的時候就認識你。”
那樣,就能多些時間陪伴他,真是,對不起他。
入睡前,秦杉躥進樂有薇臥室,臉埋在她肩窩,輕輕哀求:“寶寶,好想跟你一起睡。”
貼身交摩的身體越來越熱,房間裡燈光朦朧,樂有薇閉上眼睛,鑽進毯子裡。她像是困極了,又像是默許,秦杉從身後抱住她,把她的細發抿到耳後,慢慢親到脖子。每次這麼親她,她都會顫會喘,他知道她喜歡,想讓她更喜歡。
樂有薇被親得一團酥軟,身上的味道撓得秦杉心癢,撓得他犯了渾,蹭著樂有薇的腿,親她的脖頸,輕咬她的肩,樂有薇被他弄得也失了理智,喘著氣轉身跟他交頸廝磨。
吻得太深太狠,秦杉的睡衣汗濕了,樂有薇露出小狐狸一樣的笑容:“我幫你哦。”
斷斷續續瘋到後半夜,兩人換到秦杉臥室睡覺。清晨,秦杉先醒,轉頭親親樂有薇,她的身邊就是他的極樂世界。
樂有薇醒了,懶洋洋不願起身,秦杉抽出被她壓麻的胳膊活動了一下,重新墊回去,樂有薇問:“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秦杉馬上想起很多喜歡她的時刻,但從何時起,他得再想想。樂有薇嬌嗔:“笨蛋,就不能說是一見鐘情嗎?”
秦杉想,確實是那樣,那天是4月23號,他仿佛還能聞見午後白木香的氣味,陽光下,樂有薇走向他,說的第一句話是:“秦先生,幸會。”
時至今日嚼味起來仍然齒舌留香。樂小姐,你好。你從夢裡來到生活裡。秦杉說:“第一次見到你,就舍不得你走,所以我對你就是一見鐘情。你呢?”
樂有薇便也從最初相識想起,那天在江天辦公室重逢,秦杉身穿的白襯衫扣子很亮,應該是貝殼磨製而成,她連這樣的小細節都還記得。但從哪天喜歡他,卻說不上來,很多時候,她都被他打動,都想對他好一些,再好一些。她輕聲說:“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秦杉頓時口乾舌燥,樂有薇又幫了他:“我沒帶襯衫,給我拿件你的襯衫。”
秦杉的襯衫是固定品牌,樂有薇看看扣子,的確是貝殼。她在海邊淘金,撿到一隻貝殼,彆人說撬不開,是悶葫蘆,有天它向她開啟,內心柔軟,還包裹著一顆潔白的珍珠。
外公外婆買菜去了,餐桌上留了字條。秦杉把床單都丟進洗衣機,樂有薇在花園裡閒逛,男款白襯衫很寬鬆,她把襯衫下擺打個結,配牛仔褲穿。
秦杉晾好床單,走近樂有薇,親完嘴唇想親耳垂,但樂有薇戴了耳環,他去親脖子,看到昨夜留下的吻痕,一處二處三處很多處,難怪她要穿襯衫。
少年時,秦杉見到江天脖子上的紅印,還問過他怎麼了,飽受江天嘲笑。他扯著衛衣領口:“小薇,我也要。”
樂有薇笑話他:“生怕彆人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秦杉點頭:“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女朋友全世界最好。”
樂有薇在他脖頸重重吮吸,留下一塊深深的痕跡。秦杉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心滿意足。江天說得有道理,這是男人人生裡的第一枚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