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看得認真,時不時感受到他的手指在薄被下輕撫著她的腰身和手臂,並不是調情,仿佛隻是無意識的動作。
看到三分之二時,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
薄被依然裹在外麵,抵擋著屋子裡的冷氣。
薄被下麵最親密的部位卻連接在一起,交互著人類最原始的動作。
對著屏幕有一種偷偷乾壞事的感覺,他們都很克製,隻偶爾發出不可自控地聲音,壓抑的,樂在其中的。
影片結束,餘韻猶在,整個屋子的溫度似乎都升高了,空氣曖昧地糾纏、黏膩。
他將她抱進浴室衝澡,就像是湖麵上的交頸天鵝旖旎溫存、歲月靜好,好似世間隻剩下彼此。
最後回到床上,摟著男人的腰身,舒展著肢體,感受著床上用品的絲滑服帖,蕭瑜眯著眼睛,滿足地發出歎息。
蕭瑜沒有向周越提起陸荊,一夜好夢。
翌日醒來,她上班之前隻說了一句:“過兩天我要出差,可能要一個星期,等我的行程表下來再告訴你。”
周越正在收郵件,聞言起身將她送到門口,在她唇上吻了吻才說:“好,如果遇到什麼問題需要找人商量,隨時打給我。”
蕭瑜:“嗯。”
……
什麼是戀愛關係呢?
心理處在患得患失、焦慮以及狂喜中的“小孩子”,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而情緒平靜、性格穩定的成年人,反而會選擇慢慢走走看,不急於下判斷,不急於做決定,不急於確定就是這個人。
蕭瑜忽然明白了自己那幾年犯錯的根源。
那時候的她被一個念頭牽引著,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像某些出身優渥的戀愛腦女生一樣,試圖用自己的愛、金錢、好性格去拯救一個男人出泥潭,看著浪子回頭獲得巨大滿足。
不,愛情不是一方主動向另一方救贖,興許被動的那方根本不願意,不認為這是救贖,而是災難和勉強呢?
如果真的獲得了救贖、治愈,那一定是天賜的雙向奔赴,對的時間對的人。
蕭瑜自問,她後悔那幾年的蹉跎嗎?無疑是的。時間一去不複返,花了四年時間才搞明白隻是一場自我腦補的誤會。
但站在如今的角度和高度回頭再看,她又不是那麼後悔。
那雖然是錯,卻也是試錯,她付出的代價並不昂貴,買到的是以後幾十年的糾正,這樣想似乎就是另一種收獲。
就這樣,下午在項目討論會中見到陸荊,蕭瑜的情緒比前一天還要放鬆。
陸荊提出問題時,她一一回答,以她目前的能力和權限,可以給他們這個小組提供最大的便利,組員們聽到公司大力支持,一個個乾勁兒十足。
直到散會前,有人問,如果這次還是失敗了怎麼辦?
蕭瑜說:“失敗也是正常的。對方因為之前的事已經有了看法,你們這次的任務,不隻是對項目,還要收拾前麵留下的殘局,這本來就很難。前麵那組人輸就輸在過於自滿、大意,我相信你們不會這樣想。你們這次隻要方向找對了,努力到位了,就算輸也是雖敗猶榮。”
幾人這才稍稍放了一半心,其實大家最擔心的還是公司是否問責,尤其是蕭總的意思。
組員拿著材料相繼離開,又要繼續加班。
陸荊留到最後,叫住蕭瑜:“能不能跟我透個底,蕭總對這個項目的看法?”
蕭瑜看向他:“你也在意這次輸贏嗎?”
陸荊:“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這是我跳槽後第一個項目,打響第一一槍很重要。現在整組的業績和命運都掛在我身上,我有這個責任。”
事實上蕭固並沒有表態過,大部分項目他都不會表達強烈訴求,更不會像是電視劇裡演的老板一樣,非要拿下什麼不可。他的做法一向是賞罰分明。
蕭瑜想了想,說:“項目拿下,公司會得利,你們也會拿到分紅。但這不應該是蕭總的個人意願,而是項目小組的。如果蕭總抱了很大期待,可衝在一線的人不給力,結果隻有失望。所以到最後看的還是你們小組,是為了自己而爭取,還是為了他。”
陸荊一直看著蕭瑜,等她話音落下,他才說:“原來蕭總沒有明確表態。”
蕭瑜問:“我有這麼說嗎,你是怎麼聽出來的?”
陸荊笑了下,似乎比剛才輕鬆一些:“是基於我對你的了解。如果蕭總下達了必須成功的命令,你一定會如實轉告。但現在你因為看到我們小組心理負擔重,你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緩解我們的壓力。”
蕭瑜沒接話,隻在心裡說:因為我知道就算這場仗輸了,蕭固也不會發難。這一點蕭固和周越很像,不會因為一個下屬一時的成敗而下判斷。
人每天都在犯錯、試錯,這麼簡單的道理,卻有很多人不明白。
奔事業就和追逐愛情勝負一樣,有人得失心重,有人看重成敗輸贏。
當然這些意思蕭瑜並不打算告訴陸荊,她隻是說:“這次贏了,你以後的路會稍微平坦一點,隻要你不發飄。反過來,這次輸了,你以後的路會相對難一些,但以你的能力,有點坎坷崎嶇不是什麼事兒,翻到更有助於鍛煉心智。總之各有利弊吧。”
陸荊又是一笑,邊笑邊搖頭,卻沒接話。
蕭瑜也不再多言,拿起東西走出會議室。
傍晚,蕭瑜從郵件中收到行程單。
出差就在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