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拾遺 二 大事不好啦,源賴光他吃肉……(1 / 2)

章前說明:甜餅,短打,光哥洗白吹十級。

此係列專為社畜棺材板裡鯉魚打挺之用,佛係更新,大家隨緣

這篇的來源是忽發奇想,雖然好漢子一身衣服豪放不羈,以武士身份出現,但是歸根到底,是個按照平安朝皇室的規矩和習慣嬌養出來的皇族子弟啊,喜歡下棋和雅擅音律這兩樣愛好一看就很貴族,他可能不大喜歡本階級的人和事兒,但是一些潛移默化的生活習慣應該是刻到骨子裡的,比如,化妝……

於是這個脫韁野狗般的腦洞就出來了~~~~咳咳

光哥風雅糙漢預警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絕望直男的靈魂拷問

刀鳴散華外拾遺之二

我的族兄源賴光生就一副天人容貌。

不是唐土舶來經卷上瓔珞嚴妝,纖若無骨的天人,而是玉冠佩劍,司戰掌伐的天人。

“左馬權頭實為三船之才,兼且天人之姿,宛若牡丹帶劍。"三位權中納言曾經在一次歌會之後,看著肩披今上所賜女衣,徐徐退出殿外的兄長如此感歎。

那日兄長禦前獻舞,冠上簪著今上親手所賜鮮紅葵葉,襯著生來異象的雪發朱瞳,確然如同白玉牡丹,蕊上點朱。

然後這位大人轉頭就搶了兄長正在追求的女公子而且搶的乾淨利落,一騎絕塵,毫不拖泥帶水。

三天搞定女方兄長,五天互寄和歌,十天頭上已經登堂入室,與女公子隔簾相晤,沒到一月就交換後朝之文,端的是一氣嗬成,頗有乃父遺風——沒錯,這句是嘲諷,嘲的就是道長這小兔崽子和他爹。

總之就是當兄長風塵仆仆衣不卸甲從戰場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好友權中納言浩浩蕩蕩給新妻搬家,順手還幫了一把,送了匹白馬,真是聽得人心情複雜。

對,我的兄長,源賴光,和搶了自己追求女子的藤原道長,是不折不扣的忘年好友。然後一下戰場就被告知,好友橫刀奪愛,麻煩幫忙搬家,還就住在對麵。

真是連我都實在看不下去了。不能這麼欺負人的吧!

我甚為憤憤,假裝避忌,拒不出席道長的喬遷筵席,大搖大擺到了兄長府內——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我到底向著誰。

兄長連年征戰,偌大的府邸一向並不常住人,曆來清簡,如今侍從俱都派去對麵幫忙,越發襯得那邊廂庭燎栩栩,三槐門第火樹銀花,這邊廂庭院清枯,長夜寂寂。

兄長肩被月光,枯坐亭廊,聽到我足音,頭都未回,淡淡道了兩個字:“幼稚。”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假裝避忌的行為,我沒說話,徑自到他身側,他依舊沒看我,隻把身側那盤唐果子朝我推了推。

我的兄長討厭束發,除了上朝之外,幾乎連冠都不戴,現下雪色長發蜿蜒廊上,宛若月光凝河,一身生絹無紋狩衣,束帶鬆弛,領口敞開,越發襯出一派風流落拓之姿,仿佛天人離座,人世醉臥。

他那麼好。

這世上還有誰會比宛若天人的兄長更好呢?誠然權中納言出身蓮池名門,具備經天緯地之才,年少英發,但我的兄長身負皇家血統,為國征戰,天人之姿哪裡差他什麼?就算我的兄長身為武人不拘小節、不耐京中風雅之事、雖然雅擅歌藝,舞姿無雙,但是經常用錯熏香、喜歡縱馬狂奔、喜歡吃肉、討厭化妝、討厭染齒,哦,我也不喜歡染牙,那玩意兒味道太難聞了,這麼說起來,雖然兄長單靠容貌就能橫掃平安京,但是確實太糙了——

兄長忽然無聲無息湊近的臉嚇了我一大跳,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兄長像是和我心有靈犀一般,他伸手,拇指在我唇角輕輕一抹,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凝視指尖-一點妃色,歪了歪頭,幾乎有些好奇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似這味道不是熟悉的,他蹙眉想了想,神色有些猶豫,我想了想,明白他疑惑什麼,趕緊道: "這是東三條院賜下的,據說是唐土舶來的口脂。”

不,我跟他說這個乾嗎?不不不、不對,他是怎麼靠味道分出來口脂品種的——我腦子裡一團亂,他看著我,忽然頗有些沉重地點點頭,拍拍我的肩,道:“博雅,你每天都化妝嗎”

他這個問題,真是直擊靈魂深處。

我被他問懵了。

我小心翼翼回道,"不上朝的時候,倘隻是在家閒居,就不化妝。"我又想了想,答的越發小心翼翼,"今日來看望兄長,也隻塗了口脂。莫非兄長覺得我此舉甚為無禮 ?”

我天人之姿的兄長表情有點絕望。

他單手畫了個術式,源氏重寶,名為鬼切的付喪神應召而出,還沒等俊美的黑發付喪神向自己的主人屈膝行禮,兄長一把把鬼切拽下來,另外一手在他唇上一抹,付喪神被他這毫無來由的一下嚇得險些炸毛,兄長定定看著兩手各自一道色澤不一的口脂印子,我湊過去,頗為肯定,“鬼切用的是三條式部卿宮家的獨門口脂方子。這個方子甚好,香氣幽長又滋潤得很。”

然後兄長臉上的表情仿佛對整個世界都絕望了。

鬼切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可憐在旁邊瑟縮了一會兒,看起來似乎搞明白了情況,膝行蹭近兄長,道,若主人不喜歡,我就去換個口脂?

兄長把臉埋到雙手之間。

鬼切惴惴不安,黑發的源氏重寶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看起來簡直像是無端被主人一腳踹到角落裡的小狗一樣,又蹭近一點,恍急地道,或者主人想要我換什麼口脂?

不對,這走向有點奇怪。還沒等我想明白這劇情到底哪裡出問題的時候,幽幽一句從我兄長雙手之間飄了出來:“你就沒想過,不用這玩意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