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硯一字字問:“那個寶寶,在……(2 / 2)

王硯一揮手,吩咐下人帶上鸚鵡一同去鷹寮。

小奴打開寮中一門,一排鷹蒙著眼罩棲息在架上,聽得動靜,都撲翅躁動。

王硯著其他人退後,親自提起鸚鵡籠走進寮內。一隻鷹轉頭扇翅,鸚鵡瑟瑟縮了縮脖子,突然一挺胸脯,冒出一聲鷹鳴。

眾鷹頓時興奮。王硯命小廝滅燈關門,鸚鵡又仰頭清鳴兩聲,惟妙惟肖,與真鷹無異。

王硯板著臉走回蘊綺和夫人麵前:“都明白了?這鸚鵡會學鷹叫,加之長得怪模樣,雪麻糖路過時遇見了它,不知它是個什麼東西,就叼回來了。”

蘊綺卻不服氣:“從沒聽說哪個鸚哥會學鷹叫。你看它脖上這圈麻點兒,跟雪麻糖一模一樣。隻是它不白,想來因它畢竟是隻串串。哥你就認定了一隻隼不可能喜歡一隻雌鸚鵡?”

王硯麵無表情道:“那些《錦囊錯》、《鏡釵緣》之類的書,以後少看點。這種灰毛鸚鵡每隻都長這樣,府中也沒少養鸚鵡,你們竟然看不出這不是一隻雛鳥?好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們也該安生了,快回去睡吧。”吩咐左右下人,送蘊綺和夫人回臥房,又問,“帶回來的胡女在何處,我有些話要問她。”

夫人的身形一頓,蘊綺掀起軟轎的垂簾:“哥你這會兒審人?打算在哪兒審呀?”

王硯皺眉:“此乃公務,沒你胡說八道的份兒。”

夫人徐聲道:“我將那位姑娘安置在綠蕪小苑中了,想著那地方素來幽靜,少人打擾。”

王硯哦了一聲,轉頭吩咐下人:“將此女就近帶到悟理廳。”

蘊綺撲哧一笑,掩口看著夫人眨眨眼。夫人回身自侍婢手中接過一件鬥篷,替王硯披上。

“我囑咐廚房備了些點心熱湯,便著他們送到廳中去。夜露清冷,吃茶傷脾胃,隻飲紫蘇木樨熟水罷了。記得莫又要杯子丟一旁,涼了也不讓人添換,這時節飲不得冷水了。”

王硯嗯道:“曉得了。你也快些去睡。熬到天都快亮了,若眼上冒出兩個大黑圈兒,旁人還以為我同你搶月餅,把黑芝麻餡抹你臉上了。”

夫人半嗔半笑地在他胸前輕輕捶了一下,王硯反握住她手:“我有件事求夫人。”伏在她耳邊低語數句。

夫人理了理鬢發,嫣然:“同我說什麼求字,定然按吩咐辦好。”再替王硯整了整衣領,由侍婢扶著上轎離去。

這廂王硯命人看管好鸚鵡,自趕往悟理廳。

約兩刻鐘後,幾個婢女簇擁著身裹霞雲紋鬥篷的伊西婭進了悟理廳。

待除下風帽,解去鬥篷。王硯目光不禁滯了一下。

方才風帽下掩著的,竟是一頭金色的發,在燈下仿佛錦緞,未梳入發髻的幾綹在肩上微微卷曲。

她身上也換了新衣,銀紅衫,荷色裙,襯得肌膚勝雪。隻這少許妝扮,之前那個灰頭土臉的小胡女,竟變得明豔奪目,光彩逼人。

王硯溫聲道:“冒昧將姑娘帶來寒舍,又在此時相請,甚是慚愧。”

伊西婭垂首:“大人,客氣了。”

王硯示意婢女帶她入座:“姑娘之前的黑發,是用顏料染的?”

伊西婭點了點頭:“嗯,夫人讓我沐浴,就洗掉了。加醋,能洗淨。”

王硯挑眉:“姑娘的漢話,似也精進了。”

伊西婭抬起頭:“說多了,熟練了。”

王硯一笑:“姑娘的舊主人,海琳娜,我已去查了,她不見蹤影已有數月。你可知她去了哪裡?”

伊西婭搖搖頭。

王硯斂去笑容:“她,還活著麼?”

伊西婭再搖了搖頭。

王硯再問:“屍體在何處?殺她的人是誰?”

伊西婭又搖了搖頭。

王硯的瞳孔微微一縮:“殺死古罕德的凶手已經抓到,是東瀛人。你們和東瀛到底為了爭什麼東西在互相殘殺?有沒有其他死者?

伊西婭抬起眼,湛藍的雙瞳直直望著王硯:“我說。你,相信嗎?”

王硯道:“真假我自會查證,但你須得給我一個和之前不一樣的說法。”

伊西婭再又搖了搖頭:“你,沒有清楚。我說了,你也不會清楚。”

王硯倚在椅中:“清楚什麼?你說你的,清不清楚是我的事。”

伊西婭繼續搖頭:“你,查不清楚,就不能知道,真相。”

侍婢嗬斥無禮,王硯抬手止住:“也罷,寒舍不是公堂,不會對你用刑逼供。等你想說了,讓人通報與我。”吩咐婢女帶她回去。

王硯的小廝望著伊西婭沒入黑暗中的身影,嘀咕:“大公子,小的不明白……大公子是不是還留了什麼後手?”

王硯揚眉:“都讓你明白曉得了,我還混什麼?”打個嗬欠望望已泛藍的天空,就近到旁邊的小書齋內眯了一會兒。臨睡前囑咐小廝,倘若薛公子等人到了,不必通傳,直接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