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掃視呈上的布幅與紙:“海上火?是甚?”
虞玧施禮:“稟娘娘,史料載,西夷國有一秘術曰海上火,能使海麵平起烈焰,以水為油,遇風更烈,頃刻間化大船為飛灰,用於水戰,無往不勝。泊羅國與東瀛正要有戰事,難怪不惜暴露蟄伏在京城的細作,也要奪得此物。”
太後一歎:“兵者,凶也。以仁德治,但望天下止戈。”
奧維特妮婭垂淚,通校又轉述其言語稟道——
「臣妾之故國,國都近海,若水戰敗,則國亡矣。弗斯水師雄武,唯海上火術可救拜曼。」
太後歎息:“你以一柔弱女兒身,承一國之重,堪憐矣。待哀家將此事告知皇上,定讓你攜秘方回去。”
奧維特妮婭欣喜流淚,叩謝太後恩典。
太後哼道:“那泊羅國,還來請皇上為他們做主,驅東瀛之兵,卻暗地裡買水戰秘方。東西藏在宮中的這顆寶球內,他們打算如何取得?”
左右內宦趕緊跪下,賭咒宮內絕無細作。溫意知亦上前道:“兵部必會盯準他們的動向!”
太後緩聲道:“都平身罷,哀家隻是這麼一說。哀家不多乾預朝務,區區小事,無需太過勞動,稍留心仔細便是。”
眾人都領命退到旁側。
奧維特妮婭再一拜,用漢話道:“感謝太後娘娘喜愛拜曼敬獻的禮物。若此球能一直留在娘娘的宮殿中,將是拜曼的無限榮幸。”
太後嫣然:“你為尋球中之物曆儘千辛不遠萬裡,哀家卻瞧著這球好,豈不是留櫝還珠?”
奧維特妮婭迷惘地眨了眨眼。
太後掩口笑道:“哀家先前未瞧出球中乾坤,你此時不解哀家玩笑之意。可謂兩不知時即相逢也。算你與哀家有緣,今日節下,留在宮中嘗一嘗禦膳房製的月餅吧。”
奧維特妮婭感激謝恩,太後又向王硯幾人道:“你們也不許走。查案有功,更得賞了。皇上在禦花園中擺了宴,幾位皇子與諸王世子都在,你們一同去吃酒罷。馮卿也是,今兒不用回衙門,大節下可不用顧忌,儘管吃醉。”
眾人齊齊叩謝太後,前去領宴。
領罷禦宴,王硯出了東華門,守在門外的小廝迎上,正要離去,遙遙卻有一老內宦提著燈籠追來:“王郎中且請留步。”走到王硯跟前悄聲低語幾句,引著王硯行向旁側一處偏殿。
小廝小跑跟上,到了殿前,老宦官推開門,一笑告退。
王硯踏進殿內,奧維特妮婭公主婷婷立在燈影中。
“皇太後殿下恩準我後日回去。我想向你道謝。”
王硯拱手:“公主一路珍重。”
重字尚未落音,奧維特妮婭突然輕盈地飄到王硯麵前,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雙唇印在他的唇上。
旁側的小廝目瞪口呆,轉瞬反應過來,哧溜閃出門外。
片刻後,奧維特妮婭鬆開了手,定定仰望著王硯的雙目,碧眸如星。
“聽說,你們這裡的女子,會嫁給救了自己的人。”
王硯沉聲道:“我已娶妻。”
奧維特妮婭公主仍望著他:“你們能娶很多妻子,不是嗎?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回拜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