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王硯回答,她又一揚唇。
“其實,你仍未知道全部真相。在拜曼,女子也能繼承王位。我的弟弟身體不好,活不了太久,也不會留下後代。我回去,就是帝國的皇帝。”
王硯了然:“所以你才不擇手段,想儘快拿到海上火的秘卷。”
奧維特妮婭粲然一笑。
“弗斯,不會是拜曼的對手。即便我拿不到海上火,拜曼也不會輸。隻是我的弟弟不會打仗罷了。眾臣不肯信任我,我也不想有人用我來對付我可憐的弟弟,就讓他在皇座上安穩渡過這短暫的歲月吧。”
無論是扮作女仆伊西婭時,還是表露身份後,她都一副不諳世事的楚楚形容,直至此時,方才顯真正的嫵媚與傲然。
“你們雍朝的男子,都太過斯文。而你不同,我知道你流著鷹一樣的血。你在這裡隻能做文官,同我回拜曼,我可以讓你擁有無上的權力。為了血統的純正,我會先與一個貴族男子結婚,生下承襲皇位的後代。所以我不介意你曾娶過妻。而後,你便可成為我真正的夫君。我會給你共治權,你能與我共享皇位,隻要你願意,整片大陸都在你我腳下。”
王硯輕笑一聲:“在下真是無限榮幸。但抱歉辜負公主美意,王某無意做麵首,更對西夷沒什麼興趣。我心中所愛女子唯有我的夫人。歸途漫漫,此一彆,便是各自天涯,請公主多保重。”
奧維特妮婭輕輕一歎:“也罷,我不勉強你。”
她再踮起腳,又在王硯唇上一吻。
“冷酷的人。雖你不愛我,但你或許是我今生最愛的男人。”
王硯的小廝在窗外咬住了袖頭。
小的在窗縫裡都看見了!都聽見了!
大公子,小的知罪,小的該死,小的應該忍住的!
這個公主,帶著那個紙條兒回去之後,真的就成了女皇了!
大公子後來聽得這個消息,隻望著西方淡淡地一笑:“真是個非凡的女子。”
後來這拜曼女皇派使臣來朝貢,感謝太後娘娘當年的恩情時,在信中又提到了大公子哩。
可大公子顯得若無其事似的,聽了,也就罷了,與當時推開公主時一樣的雲淡風輕。
王硯離開偏殿,出了宮,又與虞玧、薛沐霖、溫意知、劉浺一起吃酒。
席間虞玧笑道:“這回的案子,雖阿硯意知怪我和沐霖事先藏了事,但因此案,咱們難得像小時候一樣湊在一處耍了一回,是不是得算我倆的功勞?”
劉浺道:“隻可惜阿述還是不肯來,缺了一個。”
王硯嗬嗬道:“節下我竟忘了,等明天補送一份肉丸子到他府上,看他能消了跟我的仇不能。”
薛沐霖歎道:“他仍是孩子心性,以後咱們這樣一同淘氣的日子怕是越來越少,得空多在一處玩玩,賭氣作甚?”
溫意知嘀咕:“小時候隻抱怨老頭子們成天滿口朝務,忒是無趣,眼見著而今咱們進了朝廷,官服在身,竟越來越像他們。”
虞玧拍拍他肩膀:“哥哥同你說,等你把夫人娶進門,再收兩三個,一進家一堆小蘿卜抱你的腿請安,你才曉得什麼叫滄桑。”
王硯一笑:“聽你們這話,著實滄桑。人在何時便行何樂,唧唧歪歪憶往昔感將來作甚?”舉杯向天上圓月,“但有好酒明月,此身永是少年。”
另四人一起拍桌稱是,擎盞共飲,直至天明大醉,方才各自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