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清晨,王硯策馬來到衙門。
刑部門前道邊的店鋪小攤俱都開門了,喊冤報案及來一睹王郎中風采的人更多了。
王硯仍不以為意,縱馬徑入大門。
甫一下馬,有衙役來報,花市口的徐翁夫婦到衙門來求鸚鵡。
王硯一挑眉:“他們不是不想要了麼?”
案子結束後,王硯特意向太後娘娘討了恩典,仍把灰鸚鵡小寶還給徐翁老兩口。
不料小廝把鸚鵡送過去,徐翁夫婦卻不肯要。
兒媳婦竟是個東瀛細作,鸚鵡還是兒媳婦殺人得來的,牽連兩條人命,兩位老人家一時有點拐不過彎兒,兼生膈應,怕這鸚鵡灰撲撲的,妨主,不吉利。
小廝隻得把鸚鵡拎回來,王硯沒說什麼,將鸚鵡掛到務政房的廊下,陶尚書與孔書令並衙役捕快們隔一時就拿些果仁去逗它,都當它是刑部的鸚鵡了。
故衙役向王硯稟報兩位老人家來討要時,臉上的情緒很複雜。
“那老兩口說他們又想通了,沒說幾句,哭的跟什麼似的,孔書令大人正勸著哩。”
王硯繞過前廳,果然見屋簷下一角,孔書令等人正扶著兩位老人家寬慰,老太太向著屋簷下掛著的鸚鵡喊:“小寶,小寶。”
鸚鵡撲扇著翅膀:“祖母莫哭,祖母莫哭。”
陶尚書憐惜又無奈地看著他們,再向王硯道:“鸚鵡牽扯的案子不算是刑部的,鸚鵡如何處置,你來定吧。”
王硯問徐翁夫婦:“二位想要回這鸚鵡,是否已全無顧慮?恕我直言,誰都不能永遠沒病沒災。若仍覺得有點晦氣膈應,與其到那時又遷怒疑心這鳥,不如現在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