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張屏道:“學生儘量不辜負侍郎……(1 / 2)

張公案 大風刮過 2936 字 10個月前

張屏跟著王硯進了一間靜室,王硯讓人端上茶水,屏退左右,合上房門。

“這起案子,本部院的見解不如你,畢竟,你知道來龍去脈比我多。但,你找出了一個凶手,我找出了一個凶手,總算差不太多。”

張屏道:“今日堂上,若非王大人逼李七,此案就要,等金禮發醒來,才能破。”

王硯踱了兩步:“那是,那是,其實李七的證供亦不足,硬是被本部院詐了出來。”

張屏道:“李七的凶衣,應在他房間的,梁上,或地磚下。”

王硯擰眉審視張屏:“你是說,你亦猜到了李七是凶手?”

張屏慢吞吞道:“金禮發正麵被刺,學生隻猜到,動手的是戲班中人,李七,乃大人查出。”

王硯重重哼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本部院不用你留臉麵,我倒不信了。你怎麼就認定了元凶身份,說來給我聽聽。”

王硯抬袖斟茶,氤氳的茶霧中,張屏垂下眼皮。

“學生隻是覺得,世上會用藥的人不多。”

要是誰隨便去藥店裡配一副迷藥,或者買蹊蹺的藥材,定然會被留意。

而璃娘一案,關鍵就是藥,她被藥□□,又被藥所害。

王硯的手微微頓住:“原來如此,是,這世上蒙著臉作案,又懂迷香的,大概就是兩種人。“

一種是慣於行走江湖的采花賊,但與璃娘交好數月,不像采花賊的作風。

還有一種,就是郎中。

郎中能深入內宅,看到璃娘容貌,他身上有藥材的味道,所以要用濃香掩飾。

這件案子像一張蒙了灰的蜘蛛網,張屏不過是恰巧看到了真正關鍵的那根線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王硯端起茶盞:“金禮發被害,你就猜是殺璃娘的凶手乾的,因為你那本戲?其實也可能是仇殺,以本部院多年的經驗,有些看似有關聯的案子,不過是湊巧而已,另有內情的十分多。這回恰好讓你蒙著了。”

張屏道:“大人說得極是,這兩個案子不能一開始就猜有關聯,因為沒證據。意圖謀害金老爺的凶手有二,顯而易見。行凶者必定是戲班中人,另一人負責布置迷局。但,誰是主謀,誰是從犯,及行凶緣由,都不清楚。”

王硯轉著茶盞道:“既然不清楚,你怎麼把它與璃娘案扯到一起去了?”

張屏依然用那副讓王大人覺得很不順眼的死樣子道:“學生有兩個憑據。一則,金老爺昏迷時,說了黃大仙。”

“他在糞坑裡熏壞了,昏話不可信。”

“二來,大人來審問在下時,問到了當年之事。之前沒問,忽然問到,顯然凶手有意漏出些行跡給大人。”

王硯將茶盞重重一放:“你的意思是,本部院信了凶手的謊言,反倒給了你線索?”

張屏不緊不慢道:“學生隻是覺得,那凶手對璃娘一事,了解的太多,太過在意,若非與此事有重大乾係,恐怕不會如此。加之學生知道,戲班曾請郎中過來治嗓子,金老爺那夜拉肚子必然是因為瀉藥……”

王硯截住他話頭,擺手道:“罷了罷了罷了,你走吧。”

明明也算個不小的案子,被這個張屏這麼一說,好像是沒多大點的事兒一樣。

王硯仔細想想,的確不算個複雜的事兒。但這麼樁事兒,他居然都沒看破,王大人心裡堵得慌。他看著這個張屏,越發覺得慪得慌。

雖然慪得慌,張屏一隻腳要跨出門檻時,王硯卻又道:“對了,你這回科考,最好趴在榜上。本部院想看看你進了朝廷,是個什麼角色。”

張屏道:“學生儘量不辜負侍郎大人的期待。儘力趴上去。” 恭恭敬敬作了一揖,退出房門。

出了刑部,市集上已經熙熙攘攘,張屏摸摸長衫,從衣縫裡摳出了幾個銅錢,是他被押進刑部時,匆匆藏的。進牢房換囚服時,長衫被扒下來,扯破了,但錢還在。

張屏拿著這幾枚錢到街邊攤上,喝了一碗粥,吃了半張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