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徽道:“昨晚有人來找我們了,對吧?”
莧莧又湊近了點,緊緊地盯著他:“說,你究竟是什麼人家的孩子?”
她湊近的眼珠顯得很大,蘭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還有莧莧鼻尖上一些淡淡的斑點,他不禁向後避了避,在心中默念書中教誨——與敵對峙,萬不可慌張。
“請姑娘先告訴我,你們到底打算做什麼。”
玳王再發出一陣唔唔唔的聲音,莧莧站起身,取出他口中的布:“那小鬼不肯說,你要不要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
玳王嗬嗬嗬笑了數聲:“本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浪無名也。村姑,你與你那蛇蠍老母休以為綁了我兄弟二人能有金山銀山,等著滿門抄斬吧。我之前聽到已有人過來搜查了,你們把我兄弟二人挪了地方,也遲早會被找到。”
蘭徽跟著道:“姑娘,確實如此。隻要犯案,便會留下痕跡,循跡追蹤,真相遲早大白。國法無情。你,能不能放了我們,這就叫回頭是岸了。”
莧莧轉頭看他,玳王再哈哈兩聲:“小影子,休開口求饒丟我的人!下藥綁人這麼熟稔,還有這暗室繩索鐵鏈,村姑與她娘這對蛇蠍毒婦必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勾當了。村姑,你們之前害過多少人?”
莧莧脫口喝道:“胡說,我娘才不是這樣的人!我娘人最好了,小兔子受傷了她都會醫治。一定是你們這兩個小鬼有問題!”
玳王又哈哈哈大笑:“這真是本俠這兩天聽過最好笑的話。是我一時大意,以為你說你家開黑店賣人肉包子是戲言,身陷於此,我無懼也。你一個蛇蠍娘們就彆裝了。還醫小白兔,醫鍋裡去了吧,兔肉香還是人肉香?”
莧莧一把將布團捂進他嘴裡:“反正你的肉肯定是臭的!蒼蠅都不吃!”
她拎起地上的筐,在筐上蓋了一束草,提著燈沿木梯而上,推開了一扇蓋板,待爬出去後,抽出了梯子。
咣,蓋板合上,跟著,那漏下陽光的縫隙也被擋上了,蘭徽的周圍又陷入黑暗。
馮邰帶人趕到蔡黃氏的家中,屋內空無一人,隻有一條狗栓在後院吠個不住,捕快與侍衛們破門而入,捕快們盤查堂屋臥房,馮邰帶著侍衛略在屋中一轉,再到屋後,先看了看水井,再命砸開柴房的門。
逼仄小屋內,雜物堆塞,塵土厚積。馮邰掃視屋內:“此處剛布置過,太過刻意,弄巧成拙。”
冗雜堆積處,或多灰塵,但看門扇及近門處柴堆,柴房必時常有人出入,從門到柴堆的地方,卻積灰與屯雜之處相同,連個腳印也沒有。
這婦人蠢了些,但知道掩蓋,亦是有心機。這裡之前,肯定發生過什麼。
馮邰喚人細查屋內,捕快已將鄉長與裡正帶到。
朝廷已派人傳來諭令,玳王失蹤之事暫為機密,此案對外隻稱是禮部侍郎蘭玨的兒子丟失。但對鄉長和裡正來說,禮部侍郎公子失蹤竟與自己所轄之地有關,已足以讓他二人戰戰兢兢。
二人到馮邰麵前,立刻撲通跪地。
馮邰截斷他二人的叩首問安。
“案情急迫,起來回話。速將這蔡黃氏的出身來曆報來。”
鄉長和裡正同時怔了怔,互望一眼,鄉長戰戰兢兢道:“稟府尹大人,住在這裡的,並非什麼蔡黃氏。”
馮邰瞳孔一縮:“這裡住的,難道不是個女子?本府看屋中陳設,她還有個女兒。“
鄉長躬身:“大人說得是,但這女子姓黃,未曾嫁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