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眨眨眼:“嗯。”
出了城,我在郊外僻靜處的一個路口停下:“好了,你我就此彆過。”
易行道:“師叔真不一起過去?自持師伯在等你。”
我擺擺手:“罷了,師叔還得煉丹。”
“師叔的丹都炸了。”
我滄桑一歎:“那更得煉,師叔窮啊,不煉丹,要如何生活下去?”
這回從周慈惜身上貧道一個大子兒都沒賺到。
臨彆時,周慈惜剛捧出錢袋,易行便立刻道:“公子,這次的事隻是舉手之勞,最後也多虧藜蓬子道長幫忙,師叔之前言語隻是玩笑,同公子一場緣分,莫提錢的事了。”
將他師叔我強行綁架到一個崇高的位置,我正伸向錢袋的手難以前進,隻好擺個撚訣的姿勢豎在胸前。
周慈惜滿臉感動,連連作揖,竟也不再推讓一下。
我帶著淡淡哀愁與周慈惜作彆。
太哀傷,太憂愁。
昨天,貧道很窮。今天,貧道仍是很窮。
這麼窮是因為什麼?易行你懂嗎?
易行望著我,用眼神和表情向我表示,他沒聽出我的話外之音,不懂。
我拍拍易行的肩膀,正要飄然轉身,眼前突然光芒一炫,憑空出現一道符文,暈化開來。
“自明,易行,你們還在京城附近?”
我向光暈中浮起的容顏躬身行禮:“拜見師叔。”
那熟悉的雙目望著我,關切的神色似曾相識。
“自明,聽說你煉丹出了些岔子,沒事罷?”
我心頭一暖:“多謝師叔關愛,沒事。”
他的唇角浮起淡淡笑意:“那就好,我們已行到津化渡,你與易行速速過來,莫再耽擱。”
易行道:“稟師叔祖,師叔他……”
我立刻躬身:“遵命,弟子這就帶易行過去。”
易行轉頭瞪著我。
光暈中的和初頷首:“那我與自持易定易安等著你們。”
光暈消失,易行望著我一臉困惑:“師叔怎的出爾反爾。”
我嚴肅地道:“師叔這不是出爾反爾,而是以身作則告訴你,師叔說什麼,就是什麼。永遠要聽師叔的話。”
易行不吭聲了。
唉,其實是我一看到和初的那張臉,他說什麼我都不由自主點頭。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我道:“快走吧,莫讓你師祖師伯和師兄弟們等急了。”
易行充滿懷疑地盯著我:“師叔是去看熱鬨的吧,肯定不是為了除魔。”
我舉目望向絢爛的晚霞夕陽:“你師叔我是丹修,隻能給自己吃丹,其他的事,有心也無力。就讓彆人來吧。”
除魔?嗬嗬,我當然不會做。
因為我曾經,就是一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