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笑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個女……(1 / 2)

霧團消散,經氏的幾個老者俯身探經泓的鼻息脈相,變色抬眼。

“泓兒身上的魔性,消失了。”

經老爺一個箭步衝上前:“叔公,真的?”

其餘人亦一擁而上,我正準備不留痕跡地飄然而退,深藏功與名,經老爺的五叔公卻緊緊地盯住了我:“道友,且慢。”

我隻好停步,五叔公向我拱了拱手:“多謝道友,請恕老夫等人方才見疑之過。”

我乾笑道:“前輩這樣說真是折殺晚輩了,我是無意中想起了不知從哪裡看到的野書中的一段,鬥膽一言,萬幸未有大錯。我記得那書上說,三公子應該從此便沒事了,可能很快就會醒。”

五叔公歎了一口氣:“但願。是了,老夫失禮,尚未請教小友尊名。”

我還禮:“不敢不敢,晚輩相應是,道號自明,乃玄通派弟子,這次隨和初師叔一道前來。”

和初溫聲道:“自明是掌門師兄的弟子。”

五叔公眯眼:“難怪有這般見識。老夫經晧,經泓乃我曾侄孫。”

我趁五叔公又去與眾人一同擺弄經泓的時候閃到一邊。

然,因剛才風頭實在出得太盛了,終是不能腳底抹油,正要悄悄向門處挪移時,就聽見和初溫和地道:“自明啊,再留片刻吧。”

我隻能待在和初身邊,還有個易行在我另一側守著。我最後的預言未能應驗,不論怎麼輸功、拍打、灌藥、紮針,經三少爺始終就是醒不過來,脈息微弱。

幾個道行高的道友最後統一了結論,是經泓原本身體太弱,修為太差了,元氣魂魄受損,於是將經泓抬進房中看護,這廂再探討正事。

我也被架帶去一同議事。

大廳內,門合攏,一道道目光又向我紮來。簡直就是馬上要把我拖去削了的氣氛。

我從容地坐下。其餘人都是各派掌門或長老,那五叔公經晧竟是這群人中輩分最長的,坐在主位最上首,四位老僧、九霄真元宮的長髯道人坐在客位最上首。

見禮寒暄完畢各自坐定後,經老爺首先起身,代表自己和全族感謝各派前來相助。的確,若不是這些人,他家估計得被經三少爺給掀了。

“……尤其當要謝過玄通派的相道友,認出此物來曆,才得此時暫時平安。”

我謙虛地起身道我隻是恰好想起,其實是經氏積德多,經三少爺福德深重,天命如此,不敢當謝。

五叔公捧出我方才丟出的玄鐵缽,取出變作兩半的棋子。

“相小友不必過謙,我經氏全族都會記得小友的恩情。再請諸位大德道友相議,主要還是聊聊這東西的來曆。”

九霄真元宮的那長髯道人夢滄子頷首:“不錯,貧道正有此惑。彆的暫先不談,霧氣中的魔,應就是作祟的魔,絕非幻始。為何開始時,諸位一直說,這棋子是幻始的魔骨所刻?”

經老爺長歎一聲:“孽子入魔後,家人搜查他屋內,發現了一副棋,繼而才又發現作祟的是那棋子。將孽子身邊的仆從都審過,無人知道這副棋的來曆。敝府諸人皆不能斷出孽子身上的到底是什麼魔,便用了善彆鏡測之。”

五叔公緩緩接話:“善彆鏡魔十八刻全滿,再加某處四刻。”

在座的其餘人皆動容。我也跟著做出驚訝表情。

善彆鏡其實不是鏡子,而是一個大盤子模樣的東西,造它的人名叫善彆子,就以他的名字來命名。善彆鏡須用火山底部的地心流銅之精鍛製,上有仙、神、精、妖、魔、鬼六屬六個圈,刻度十八道,用來鑒彆法力屬性及高低。據說從不出錯。

“能有此二十二刻的,世間以往隻有一個幻始,難道又再生出了一個和幻始一樣的魔頭?”

眾人的神情頓時更肅穆了。

夢滄子撫須:“三小公子魔性未散時喊的最後一句話,貧道以為,很值得琢磨。那君上,所指的是誰?”

立刻有人道:“幻始滅後,尚無魔敢稱魔君。”

夢滄子微微頷首:“三小公子身上的魔氣,依貧道看來,隻是稍有些道行,那雲霧幻象中的魔,也不是幻始。”

又有一人道:“道長的意思是,三小公子身上的確實不是幻始的魔氣,但此事又與幻始有關?”

廳內氣氛愈發森然。

夢滄子等於是在明示了,這件事可能是有魔為了複活魔君幻始,在謀劃著什麼……

我謹慎地沉默著,五叔公的目光卻突然向我飄來:“相道友有何見解?”

我立刻道:“晚輩無甚見解。隻覺得夢道長的分析甚有道理。以及,那隻魔被白衣人生啃的情形,很是可怖。”

修仙之人假道學的脾氣我一直十分不喜,明明方才看那雲霧中的情形,大家都看得很帶勁,偏偏誰都不主動先提。

夢滄子讚同地看了我一眼:“道友說的不錯,幻象中的白衣人到底是什麼人,也值得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