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船破了!”
“船進水了!”
我抹了一把滿臉的水與木屑,向四周拱手:“不好意思,失手了,莽撞了。竟壞了船身,隻得連累諸位道友先上岸了。”
經老爺、五叔公、和初、自持都沉默地看著我。
一隻友誼的手伸向了我,是夢滄子的手。
“相道友,走,貧道帶你一程!”
夢滄子的八卦盤真是件寶器,搭上我一瞬間就到了岸邊。且此物應該還有吸收調節四周靈氣,轉輸給待在上麵的人的功能,我站在上頭時,隻覺得周身一陣洋洋暖意,無比舒暢,可惜還未細細體會,盤已落地。
我戀戀不舍走下八卦盤,易行禦劍一頭紮了過來:“師叔!”
和初與五叔公掠到旁側。支存鬱亦隨在其後。
我向五叔公一揖:“晚輩莽撞,損壞大船,定會賠償。隻是此刻身無現銀,可以先打張欠條。待以後細還。或者前輩讓貧道用其他的法子來還亦可。”
貧道不介意給經府做長工還債。看他宅中氣派,仆役食宿應該不錯。
易行正色:“是晚輩先損壞了船隻,理應晚輩與師叔一同償還。”
支存鬱笑嘻嘻地晃過來:“晚輩可以幫兩位道友先墊上修補費用。”
夢滄子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袋:“無需勞煩支公子,費用由貧道付了!”
和初跨出一步:“多謝兩位道友,自明與易行損壞的船隻,當然是由鄙派賠償,豈敢勞煩尊駕。”
五叔公一歎,拱手:“寒舍家務,勞累諸位道友奔波,而今區區舊船,些微損傷,幾位還如此客氣,老朽與舍侄無顏麵立足矣,望勿再提及。”
我本來有些瞧不上經家人眼睜睜看著易行被虧,一聲不吱,但想想他們也不容易,一船客,他們都欠著人情,也不能明白地把那個作怪的家夥揪出來,都不容易,便不再拿賠錢的話擠兌他,又客氣兩句罷了。
易行肅然:“可晚輩方才的確看到了妖氣,請前輩萬勿大意!”
他是真心實意提醒,但五叔公臉上險些沒繃住,一陣精彩。
支存鬱打個哈哈:“說來,我們這都上岸了,卻無天譴攔阻,看來在這裡下船,不算違逆神意。”
夢滄子四下一望:“那吾等,隻能走著了。”
眾人讚同,又各自結隊。夢滄子拱手:“相道友、易行小友,貧道就覺得與二位很對脾氣,咱們仍同路如何?”
支存鬱又晃過來:“再加上我一個,道友不嫌多吧。”
夢滄子爽朗一笑,和初卻向我丟了個眼色。
我忙向夢滄子道了聲歉,請他暫候片刻與易行隨和初走到離眾人遠些的空地。
和初張開一個辟聲罩,盯著我和易行,神色少有的肅然:“自明,你方才全然未曾察覺到妖氣?”
我冷靜地搖搖頭。
和初再問:“易行,你見到的妖氣什麼模樣?”
易行道:“就是一道灰色的妖濁之氣,仿佛遊蛇,逼近師叔腳邊。”
和初再問:“隻衝著你師叔?你師叔當時身邊不遠,還有幾人。”
易行想了片刻:“弟子覺得,那妖氣是衝著師叔去的。”
我問:“師叔,怎了?”
和初微微皺眉:“方才經老爺與我暗暗問過你旁側幾人,都沒察覺到妖氣。我、夢滄子、支公子與經老爺,當時也離你不遠,亦未有察覺。整個船艙裡,可能隻有易行覺察了。”
易行正色:“師叔祖,弟子真的看到了!”
和初頷首:“師叔祖自然信你,隻是此事有些蹊蹺。若是艙中有人惡作劇,能夠做到這般境地,此人的修為定然一直深藏未露。其實,水神之前攔阻我等,雖然嚴厲,我卻覺得定有緣故,遵從神意,或許更好。可眼下已經上岸了,此事必要繼續,你們就記得多加小心。”
易行一臉似懂非懂,嗯了一聲:“弟子謹遵師叔祖教誨。”
我也用力點頭:“弟子謹遵師叔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