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暃看著,一陣心驚。
難道老師也料錯了?自己這樣一個天生的災星,連京城和科舉都不能鎮壓?
他再低頭瞧瞧手中的書本筆墨,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下去。
身邊忽然有個聲音道:“兄台莫怕,隻是一場小亂罷了。”
成暃抬起頭,隻見一個頂多比他大一兩歲的少年,站幾步開外,充滿善意地望著他。
成暃忙後退一步:“多謝兄台安慰。弟並非驚於混亂。總之……弟乃不祥之人,還望兄台離我遠些。”
那少年挑眉:“兄台如何說這樣的話?”
成暃苦笑:“弟說的是實話。弟自生來,便禍害他人,苟活至今,累及無數,罪孽深重。這麼說,可能兄台聽來有些匪夷所思。但……這場亂子,恐怕也是因為被弟的不祥所累。”
少年的雙目亮了亮:“竟有這種事?但看兄台身上,並無陰沉之氣。其實在下略懂些卜算之術,不知兄台可否將生辰八字告知?”
成暃搖搖頭:“多謝兄台美意,實不相瞞,我年幼時,便有高人為我批過命,還曾想改過,可連……”
連狐族的長老都說,改不了。
這話不能與陌生人說。
成暃隻能繼續澀然道:“兄台與我說了這許多話,怕是已經被我衰著了,請快快離去吧。關懷之意,實在多謝。”
少年一笑:“兄台這麼說,我愈發想替你算算了。”抓住成暃的手臂,“兄台可願與在下到那邊茶樓稍坐片刻?”
成暃一愣。
趕路的途中,他耳聞過種種騙術,強要給人算命,就是其中一種。
但是,這少年雖身著布衣,俊秀的容貌中隱隱帶著貴氣,成暃總覺得,他不像什麼壞人。
反正,自己沒有錢,還天生帶著衰,即便是個真騙子,也沒什麼可擔憂的。
成暃便任由少年拖著走向街邊。
上了茶樓二層,進了一間雅間,少年喊茶博士來點了茶,笑吟吟向成暃道:“附近一帶,也隻有這裡算還清靜些了。茶點粗陋,兄台莫嫌棄。”
成暃道:“多謝兄台美意,但還請從此刻起多留意些,我怕……”
少年含笑道:“請兄台放心,即便真如你所言,我亦無所謂,何況我倒覺得事實並非你所言。不知兄台可願將生辰八字告知在下?”
成暃隻能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抬袖一揖,“弟敝姓成,單名一個暃字,勃海郡人氏。”
少年道:“啊,在下也忘記告知名姓了。說了這麼久,難為成兄未把我當成騙子。在下葉師法,乃雲遊之人。”
成暃一呆:“你……你叫葉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