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扇忽然吱地一聲輕響,再一瞬間,黑衣少年站在窗前,快得成暃以為自己眼花。
成暃站起身:“阿輕?”
少年定定地望著他,四年過去了,阿輕人形的外貌沒有太多變化,對比之下,成暃頓時感到了為人的滄桑。
阿輕道:“我聽說了你的事,就過來了。”
成暃道:“哦。”頓了頓,又笑道,“沒想到在這時,能見你一麵。”
阿輕盯著他:“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成暃搖頭:“沒有了,如此便甚好。”話說,這毒酒發作的真慢,真好。
阿輕頓時沒了表情,緊抿住唇。成暃又笑了笑:“你莫這樣。這是早晚的事。對了,你能不能再變成狐狸的樣子,我想再摸摸你的毛皮。”
阿輕的眼睛裡終於浮起傷心:“隻是摸一摸?你還是不想和我走嗎?”
成暃一愣:“你的確是來救我的?那你為什麼不幫我解毒?”
阿輕眨眨眼:“毒?我一路都在看著你,你絕對沒有中毒。”
成暃道:“我剛剛才喝下去了一杯毒酒。”
阿輕再眨眨眼:“那酒不是毒啊,你吃的東西我都驗過的。”
成暃徹底愣了。阿輕道:“大長老說,你是入世之人,想要讓你放下凡俗,必須讓你徹底對做官失望才行。你在天牢的時候,其實我就趕到了。但是大長老勸了我,我就沒救你。”
“……”
“這一路我都跟著你,枷鎖你不覺得多重吧,我施了法術的。”
“……”
“大長老說,讓我彆插手太多。但是那幾個人對你太不好了,幾天都沒讓你洗澡了,飯裡都沒有肉。我就把他們小小懲戒了一頓。”
“……”
“這菜你喜歡吃麼?他們說了,一日三餐,菜品絕不重樣。”
成暃沉默許久,終於吐出了一句話:“阿輕,有些事,其實你自己的主張就很好。不需要總聽大長老的。”
阿輕抓抓頭發:“我也不想聽,但老頭比我懂人情世故。上回我讓你和我走,你就根本不願意。這回我按他說的做,你總算能聽聽了。”
成暃又暈了:“哪個上回?”
阿輕的神色中露出了些許委屈:“就是在零陵的時候,我問你是不是要一直做官,那麼我就不能在你身邊了。然後我問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要不要我離開,你就說好。”
當時是那麼說的麼,我怎麼記得不是這樣的話呢?原來你說那些話是這個意思?
成暃望著阿輕,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