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蕾讓林華把失魂落魄的湯曼娜帶離人群,萬一她的神情異常引起旁人的注意會徒增麻煩。嚴敏也跟著返回到現場,與向蕾一前一後站著,拉開了些距離。
人群中的曲一鳴稍顯憔悴,麵上陰沉,眼神看誰都帶著一絲懷疑。他不顧眾人探究和好奇的目光,來到現場就急吼吼到監視器回看上午拍攝的畫麵,
看完後神色陰晴不定:“這拍得不倫不類的!”他本想挑挑刺,顯出自己的存在感,但發現控場人實力竟與他旗鼓相當,甚至在某些鏡頭角度的抉擇要比他本人拍得更好。
“這個燈光用得不對,打得太白了!還有這個妝,怎麼跟前幾天不一樣?場務和副導呢?開拍前的檢查工作被你們吃進狗肚子裡了?!”眼看沒什麼差錯能挑剔,曲一鳴隻能雞蛋裡挑骨頭。
無辜的場務被他cue到,隻好小跑到他身邊解釋:“曲導,上午掌鏡的是嚴副導,她這會不在。呃,這個燈光打白是您之前交代過的...還有妝容,她們是兩個不同的演員...”
曲一鳴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瞠目結舌:“......你以為我不記得了麼?!這效果我不滿意,把演員叫回來,就說我要重拍!”他嘴硬的回道,心裡直冒邪火。嚴敏這個小蹄子,居然在我麵前扮豬吃老虎,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再不壓壓她,組裡都要變天了。
眾人看他又推翻上午的勞動成功,而且理由莫名其奧妙,都在心裡埋怨曲一鳴白白增加他們的工作量。
曲一鳴自覺昨天倒了大黴,被條子抓了。公安隻說是接到群眾舉報他亂搞男女關係,聚眾Yin亂,還翻出他跟齊翼之前的開房記錄,說已經涉嫌刑事犯罪,要將他和齊翼拘留調查並移送公訴。
曲一鳴性格有己無人的,統統把責任都推給了齊翼;怕工作上瞞不過去,遂向警察借電話打給製片,借口說家中有事需要請假;又豁出老臉讓同行幫找關係先把自己弄出去。前後折騰了一晚上,交了大額的保證金和欠下一大堆人情後才申請到取保候審,暫不關押。
他灰頭土臉回到劇組租的酒店,隻匆匆洗漱了一下就趕回片場。他深知好消息不出門壞消息傳千裡,被逮捕的事情也許可以想辦法運作一下,但他要真的兩三天不出現在組裡,這份工作肯定徹底完蛋,聲譽也得壞了。
至於齊翼應該怎麼脫身他沒有費心,要不是因為他拱的火,自己何至於落到這個下場?!
嚴敏在旁圍觀了曲一鳴無能狂怒的現場,她也有點無法接受勝利隻維持了短短幾個小時的事實。
向蕾退後,不動聲色的在她旁邊說道:“待會見一麵,微信聯係。”隨即離開。
二人約在嚴敏的車裡。她把車遠遠的停在片場外,車載音響放著歡快的流行舞曲。
嚴敏心裡有事,伸手想把音樂關掉,但今天車子好像也在跟她作對似的,不但沒有反應係統還失控的把音量調到最高,車內霎時都是刺耳的動次打次。
嚴敏惱怒的拍了拍屏幕和按鈕還是沒能關閉,突然悲從中來伏在方向盤小聲的抽泣,成年人的崩潰往往隻在一瞬間。
車門突然打開,是向蕾坐上副駕。她覺得聲音吵鬨,徑直的摁掉音樂,看見嚴敏哭泣的樣子還奇怪道:“你哭什麼?”
嚴敏沒想到她一來就能把音樂關掉了,淚珠還掛在臉上:“你就這樣把音樂關了?”
“?這很容易啊。”向蕾疑惑,這有什麼值得神奇的?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種不痛不癢事的時候,她直入正題:“我交代的事情怎麼樣了?”
嚴敏把手機的一段視頻播放給向蕾看。
她決定一起合作的當天,到本地電腦城花重金買了一個微型無線免插的攝像頭,不僅支持錄音錄像,在監控畫麵的同時還直接上傳雲端,但隻能錄開機後的一個小時,時間到了自動覆蓋。
攝像頭直徑隻有5厘米,而且工作的時候可以設置不閃爍錄製燈。她思來想去,把對講機外殼拆開後將攝像頭朝正麵方向牢牢固定在裡麵,測試了一下效果,錄出來的聲音和畫麵十分清晰。
第二天午飯時間,她專門到曲一鳴的休息間找他。曲一鳴排場大,很少跟劇組的工作人員一塊兒吃盒飯,經常和齊翼等人開小灶。
當她敲門進去後,曲一鳴剛吃好,癱在沙發上悠哉遊哉剔著牙。他斜了一眼嚴敏,並不打算起身:“小嚴,找你曲哥什麼事啊?”
嚴敏若無其事的把對講機放在桌子上,確保正麵對著曲一鳴:“曲導,是這樣的。我前兩天照常去看結算單,有點疑問,就想來問問您。”
“哦?有什麼疑問啊?”曲一鳴挑眉,本以為嚴敏膽小如鼠,倒是沒料到她居然敢當麵來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