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處上藥 你當初為什麼轉學?……(2 / 2)

暗戀博弈 落雪遮陽 5357 字 8個月前

掛了電話,宋韻成準備去看看拍攝的畫麵,如果有不滿意,還來得及重新錄製。她對工作上的事情,一向嚴格,追求完美。

“宋老師,等等。”

許詩晚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了會議室,正站在走廊裡,好似專門等著她。

緊接著,又聽她道:“你跟我來一下。”

許詩晚的辦公室很有格調,書架上陳列著古籍巨著還有裝飾性的陶瓷擺件,旁邊的展示櫃裡有公司頒發的各類解說獎項,壁燈是實木的,側麵牆壁上掛著一副油畫,很有意境。

許詩晚從書架底層櫃子裡拿出醫藥箱,看著她,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猶豫片刻,“你的傷口沒來得及處理。”

宋韻成看著麵前的人,眼尾拉出一絲極淺地弧度,眼角的淺痣好似都因為這個動作柔和了幾分,她開口道:

“許詩晚,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怕我?”

許詩晚愣了一瞬,看著她眨了下眼,琉璃一樣的瞳孔,盈潤剔透,有種朦朧的美感。

宋韻成覺得許詩晚有著極致的反差。

她有種天然淡雅的超脫氣質,尤其在工作上,說一不二,儘善儘美。可私底下相處,卻像溫吞的水,又像隻軟糯的小貓,尤其在她麵前,好似總會緊張,總是試探性地伸出肉墊,又不敢靠近。

許詩晚心急急跳了下,手上動作卻不停,打開醫藥箱,找出棉簽碘酒,垂著眸,“沒有。”

末了,又補了句,“怎麼會。”

宋韻成沒有再說話,隻是伸出了手。她的手很好看,五指纖細修長,骨節分明,拇指和食指指尖有薄繭,卻並不違和,裹著淡淡的粉意,多了幾分性感。

可手背替她擋傷那處卻已經有些紅腫淤血,有一道細小的口子,應該是被金屬劃傷的。

宋韻成發現許詩晚的表情變得很凝重,好似這是多麼嚴重的事情。但宋韻成家教極嚴,小時候圍棋下錯了,爺爺還會打她手板,高中都沒能幸免。所以,她是真的覺得沒什麼。

“不嚴重。”

許詩晚明顯不信,小心地托著她的手腕,自顧自拿棉簽沾碘伏,給那處皮膚消毒,聲音很輕,“可能會有點疼。”

濃密的長睫纖顫兩下,好似抖動的羽蝶,許詩晚的五官很漂亮,皮膚白皙瑩潤如細瓷,鼻梁挺秀。窗邊的光影偷溜進來,落在她的臉上,幾縷碎發散在頰麵,更襯得鼻翼左側那顆淺痣都小巧可愛。

從宋韻成的角度,剛好能看見她冷白皮的脖頸,淡淡的香水味被光影卷著,從她纖細的天鵝頸向外波散,浮動在宋韻成的鼻息。

“剛開完會,秦助理跟著方總去拿了籌備資料,我猜到你會忍著,所以在走廊等你。”

光影下,許詩晚的嘴唇翕動,她的唇形很好看,應該很軟,不知道為什麼,宋韻成突然想到。

手背上的微涼觸感刺激著宋韻成的神經,許詩晚處理的很小心,幾乎沒有痛感,但宋韻成的心卻靜不下來,好似有一片羽毛掃過她的心尖,又好似有螞蟻爬過,癢癢的。

突然,一抹痕跡闖入宋韻成視線裡,像是猜到了什麼,宋韻成轉移注意力道:“她,弄壞了你的東西?”

許詩晚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順著宋韻成的目光落到自己左手手腕,她的眸色一冷,悶悶應了一聲。而後從口袋裡拿出斷掉的手鏈和那兩顆顆珠子,“這個。我戴了很久。所以,我剛很生氣。”

宋韻成拿到手上仔細看了看,手鏈繩是編織的那種,花樣很簡單。珠子也是最普通的,市麵上到處都是。但她猜想,一旦物品被賦予一種情感,那麼,就不單是物欲這麼簡單。

宋韻成看著許詩晚,再次開口:“你要不把這個手鏈交給我。”

見許詩晚疑惑,她補了一句:“我認識一個手藝大師,很不錯。”

許詩晚看著麵前的人,半斂的長睫下看不清情緒,她低低應了聲:“好。”

有些記憶藏匿在存錢罐裡,但卻會隨著言語浮現,勾起埋藏的情緒。

宋韻成難得地走了神。

蟬鳴交織的盛夏,在一片小彆墅區,宋韻成第二次看見了許詩晚——音樂教室無意邂逅後,偷溜的膽小鬼。

宋韻成的音樂老師叫孟雯,是個很溫柔的人。孟雯對她很好,也總會跟她提前自己在彥寧的女兒。前兩天,孟老師告訴她自己女兒也轉來了博誌高中,最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希望她能來給自己女兒補幾天課。

彥寧的教材同茂清不一樣,而且孟雯要負責藝考生,很忙很忙,實在沒有辦法,隻好麻煩宋韻成。

她剛走到轉角,就聽見小洋樓花園青澀稚嫩的聲音邊吵邊哭,雖然聽聲音很委屈,可明顯氣勢很足。宋韻成聽了個大概,也明了,原來孟老師的女兒根本不想轉學過來,也覺得自己融入不進去,而且孟老師一般住在學區房,孟老師的愛人常年不在家,這裡隻有孟老師女兒一人。

出神之際,鐵門一聲震響,女孩跑出來,蹲在樹蔭下,開始抹眼淚。宋韻成猶豫再三,準備折回身,卻不料踩到了樹枝。

“誰在那裡?!”

明明還在哭,聲音卻帶著些惱怒和不好惹的氣勢。

宋韻成聽著聲音逐漸靠近。陽光下,少女紮著丸子頭,眼眸蘊著水光,濕漉漉的,濃密卷翹的睫毛像小刷子般撲閃兩下,睫上還掛著淚,鼻頭有點紅,唇瓣殷紅,看著很是楚楚可憐。

許詩晚看見她愣住了,有些羞赧又覺得麵上掛不住,擦掉了眼淚,抱著胳膊,“你,你來乾什麼?”

宋韻成還沒開口,孟雯出來,看見兩人,便拉著宋韻成介紹,說拜托她來補課。

不知道為什麼,宋韻成到現在還記得,陽光落在古樹下,蟬鳴聲中,許詩晚頰麵和耳根變得越來越紅。

當天,宋韻成本來覺得補課會很有困難,因為許詩晚好像真的很不喜歡這裡。可沒想到一切異常順利,到了最後,她準備回家,許詩晚把她送出大門,磨蹭了幾遍,終是猶猶豫豫開口:

“我有些不適應這裡。所以,我剛有點生氣。”

言外之意,不是衝你。

一個傲氣的反叛者和一個清冷的執行者,卻在那場盛夏莫名的交織了軌跡,此後,便是命定緣起。

宋韻成不知道的是,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是許詩晚的例外。

許詩晚不喜歡茂清,卻因為對宋韻成的好奇停留。她也不喜歡博誌,卻因為宋韻成在那裡,又平淡的接受。

許詩晚上完藥,把棉簽丟進垃圾桶,“好了。”

溫柔的聲音拉回宋韻成思緒,她看著眼前的人,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似乎有輕微浮動,而後開口:

“許詩晚,你當初為什麼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