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爾·蘭波的身體快過大腦一步,不退反進,想要打敗保羅·魏爾倫,把截獲的任務目標和保羅·魏爾倫一起帶回法國。電光火石之間,阿蒂爾·蘭波做出決定,為了他犯傻的搭檔和等待自己的祖國,不能讓這份強大的力量流落在外麵!
已經沒有時間能浪費了。
阿蒂爾·蘭波與唯一能與自己抗衡的保羅·魏爾倫大打出手,強行讀取沒有自我意識的橘發孩子,想變成自己的可攜帶式力量!
糟糕!
自己讀取的過程出了問題,不!是孩子體內的“特異點”太強,半途失敗了!
阿蒂爾·蘭波的內心驚慌尖叫。
封印被打破。
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獸”出現在了外界。
遭到無差彆能量轟炸的一瞬間,阿蒂爾·蘭波仿佛看見了魏爾倫眼中的不舍與訣彆,宛如北歐神明的男人有著浪漫完美的外表,以及不遜於神明的冷酷。隨後,他被淹沒在了狂暴至極的黑色火焰般的力量攻擊之下!
那是火焰,是噩夢,是台風地震一樣無法匹敵的天災!
“獸”在瘋狂釋放力量!
阿蒂爾·蘭波與軍事基地的所有人被吹飛,與之一起被吹上天空的是一頂作為“生日禮物”的黑色圓氈帽子。保護在阿蒂爾·蘭波身邊的亞空間一點點裂開,四麵八方形成了深坑裂穀,唯有他腳下的方寸之地沒有被毀去。
阿蒂爾·蘭波強忍著狂風,睜大雙眼,去看可能是死亡前的最後一眼。
“吼——”
一開始,是沉悶如海底的吼聲。
而後,聲音超過了人類的接聽範圍,噪點拉升到了極點,猙獰漆黑的“獸”發出能讓心臟瘋狂鼓動的吼叫聲。
“轟隆——轟隆隆隆隆隆隆!!!”
橫濱的海平麵在遠方清晰可見。
蔚藍的海水,包容光明與黑暗,看上去莫名的寧靜。
……真是溫柔啊。
阿蒂爾·蘭波懷著與保羅一起死去的心態,瞳孔渙散,失去了意識。
金色的亞空間抵達臨界值。
破碎了。
“彩畫集”四分五裂,狂風烈焰席卷而來,受到衝擊的阿蒂爾·蘭波再度被轟飛出去。他沒有清醒的堅持到最後,不知道恐怖的“獸”很快停止了力量,不再大範圍破壞。再後來,“獸”變回了一個七歲大的橘發孩童,倒在了附近的碎石堆裡。
阿蒂爾·蘭波被埋在碎石裡,頭破血流,伏在地上。用於保暖的耳罩消失不見,烏黑的頭發布滿灰塵,血液順著流下,形成黏著肮臟的血塊。
他僥幸活了下來。
這一場爆炸事故,傷亡慘烈,動靜之大,震驚了整個橫濱市。
當傳遍城市的爆炸聲響起的刹那,異能特務科的職員們感受到腳底的地震,顧不上其他,驚恐地看向閃爍紅光的大屏幕。
“出大事了!”
監控顯示,橫濱租界地區爆發無法估值的特異點!
橫濱一角,在享受好心人喂養的一隻三花貓毛發炸開,尾巴繃直,這是動物受到了劇烈驚嚇後的本能反應。
它看向了橫濱租界的方向。
三花貓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人性化地沉重和憂慮。
【是橫濱租界的軍事基地出事了嗎?】
人群慌亂,不少人誤以為是發生了導彈襲擊,喂養三花貓的女孩花容失色,想要抱起它一起去避難,卻被它躲開。
三花貓跳上屋簷,認準方向,往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橫濱租界跑去。
麻生秋也就與驚恐逃走的人群不一樣,反向趕往了橫濱租界的位置,邊跑邊大喊道:“蘭堂!你在哪裡?!”
他喊的是日本名蘭堂,而不是異能諜報員阿蒂爾·蘭波,不用擔心被人聽見。
麻生秋也的家庭住址離橫濱租界的距離最近,處於生死線附近的位置。房屋玻璃受災嚴重,爆炸發生的巨響,差點把他震暈過去。
第一時間趕到,麻生秋也訓練已久的攀爬技巧順利用上,滑行進入深坑,直奔爆炸的核心區域。在一片廢墟的深坑之中,他看見的便是仿佛死去的阿蒂爾·蘭波,心頭漏跳一拍:“傷勢這麼嚴重!”
“荒霸吐”造成的原始深坑,猶如一個漏鬥狀的地獄。
神明誕生,焦土一片。
麻生秋也全靠先知先覺,克服了對“地獄”的驚懼。他知道後續不會再發生災難,“荒霸吐”已經變成了人類,自己要儘快帶走對方!
他不敢進入黑色火焰不熄滅的爆炸中心,從外圍開始找起。
所幸,他第一時間發現了蘭堂在文野裡的隨身物品——“黑帽子”。
蘭堂就在附近!
麻生秋也撿起黑帽子翻開,上麵繡著金色的法文字體“Rimbaud”。
這是他第一次觸碰原著裡重要角色的貼身物品。
他的舌尖含著這個姓氏:“蘭波。”
麻生秋也的手遏製不住地抖了抖,與三次元喜愛的詩人相遇的“奇跡”所帶來的感動劃過全身,在沒有遇到文野的蘭堂之前,他就等待了三年。他深呼吸了好幾下,成功在這一頂略微遭到磨損的圓氈帽子附近找到了阿蒂爾·蘭波。
長發的法國人渾身是傷,氣息奄奄,被血液和灰塵遮掩了容貌,麻生秋也滿臉凝重和汗水,戴著薄手套,伸出兩個手指按壓阿蒂爾·蘭波頸側的動脈——還活著。他用在港口黑手黨學習到的包紮方法,止住流血的傷口,脫下衣服,用身上長過膝蓋的黑風衣蓋住對方的身體和長卷發的特征。
找到了自己等待三年的人,麻生秋也背起渾身是傷的法國人,火速往另一條燒焦的路麵衝出去,期間運用到平時學習到的攀爬技能。
路過第二個昏迷倒地,等待被撿走的橘發孩童,麻生秋也的心坎裡一軟。
是中也啊。
那個直率善良,被坑進港口黑手黨的好孩子。
動漫裡沒有描述過中原中也七歲的模樣,他驟然瞧見身體瘦弱得不可思議的孩童,差一點以為對方是營養不良的貧民窟孤兒。
孤兒是不可能在爆炸現場存活,鮮豔的橘發證明了對方是什麼珍稀品種。
未來的帽子君無疑了。
麻生秋也猶豫後,戴著手套從口袋裡取出盒子,小心翼翼地把原本就是送給中原中也的銀質長命鎖放到他身上,親了一口中原中也臟兮兮的額頭,孩子是降臨世間的天使,麻生秋也說道:“對不起,我隻能先救你媽媽了。”
話沒問題,沒有蘭堂就沒有中原中也,是蘭堂把荒神接生出來的。
蘭波看上去特彆狼狽,情況危急,需要送去醫院治療。他沒有辦法拖下去,不得不讓視作兒子的中也多睡一會兒,等待被“羊”的人撿到。
“中也,我們未來見。”
從此,阿蒂爾·蘭波的人生拐了一個彎。
港口黑手黨的醫療部,外科醫生看見麻生秋也送來的長發男人,瞪圓了眼睛,把他拉到角落裡問道:“麻生君,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不要告訴我,這位個頭比你高、受傷昏厥的外國青年就是你交往中的戀人?”
麻生秋也毫不猶豫道:“他是我的老婆!”
他抬起自己的手,以及阿蒂爾·蘭波垂下的手,上麵佩戴了情侶戒指。因為不知道戒圈尺寸,他通過不同的渠道,花錢買了好幾款不同大小的情侶戒指,總有一款情侶戒指能戴上去。
他懇求道:“求你趕緊給他手術,以黑手黨家屬的名義!”
看在幾年的交情份上,港口黑手黨的外科醫生無奈地答應下來,隻有在港口黑手黨的醫院,可以不要身份證明,直接上手術台!
麻生秋也在手術室外等待,雙手緊握,祈禱著手術沒有問題。他的左手無名指上,鑽石鑲嵌在細細的戒指上,折射著醫院的燈光。
一切,如約而至。
焦急而甜蜜。
魏爾倫,你的老婆馬上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