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經過酒局,港口黑手黨的同事們或多或少知道他要脫單了。
麻生秋也開始改變日常的行為舉止。
他花錢買高檔的男士香水,佩戴腕表,把自己襯托得更有格調。他的行為是成功的,搭配他的容貌和對未來幾十年的審美,即使得知他馬上要有“女朋友”了,仍然有彪悍的黑手黨女士對他拋媚眼調情。
他全部拒絕了。
想騙他出去花錢,消耗自己結婚的老婆本?不可能的。
又一次,麻生秋也抱著法語書籍和菜譜走出了書店,轉身進入了精品百貨超市,挑選了法式的床上六件套。
結賬台的小妹看著這個價位的床上用品,失落道:“先生要結婚了嗎?”
麻生秋也不是頭一回來這家店,倒是沒想到被對方記住了。
“也許吧。”
黑發青年不笑的時候,雙眼偏向細長,有幾分丹鳳眼的趨向,一旦展顏笑起來,親切開朗,衝散了容貌帶來的疏離感。
港口黑手黨公認的好皮相,外交型人才。
“對了,你知道橫濱市哪家買鑽戒的店……設計款式比較好?”
他摸著下巴,不太好意思地多問一句。
結賬台的小妹更傷心了。
“不知道,謝謝。”
問一個單身女孩在哪裡買鑽戒比較好,太紮心了啊!
麻生秋也回到距離橫濱租界不足百米的家。
推開門前,他會檢查門縫上的頭發絲,確定自己的家裡沒有外人進入。
不怪他這麼小心。
缺乏反偵察能力的他能做的就是學習電影和動漫,把自己的破綻降低到最低的程度,不讓任何人發現他在與“不存在”的人交往。
“蘭堂,我回來了。”
他對空蕩蕩的房子說道,與自己的幻想談情說愛。
吃過晚餐,麻生秋也坐在書桌後,繼續昨晚沒畫完的部分,他在給黑白的線條加深陰影和輪廓,繪畫出動漫裡出現沒多久的年輕蘭堂。這張畫像會成為他認識蘭堂,並且有著一定了解的鐵證。
畫技是青澀的,偏向漫畫風格。
他儘力地去完成心目中捧著一本書的“詩人”蘭堂。
最後。
他給蘭堂的眼睛上色的時候,拿錯了筆,繪上了高盧人的藍色眸子。
仿佛是玩笑一樣,麻生秋也又拿起了金色的筆。
畫成型了——
上麵的男人赫然有著金色長發,藍眼睛,無形中印照了現實中盛讚的“太陽之子”、“羈風之人”、“通靈者”的法國超現實主義詩歌的鼻祖。
他美得光輝燦爛,放浪而傲慢,破開了文野世界的陰霾。
【獻給我心中的你。】
……
港口黑手黨本部,負責港口外貿生意的翻譯家來到了橫濱的港口,海風吹得有一些發冷,一名同事眼尖地找到麻生秋也身上黏著的長發。
“你的襯衣上有一根頭發,麻生君!”
“啊。”
麻生秋也取回來,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發絲長而卷,光滑柔軟,猶如一位多情妖嬈的美人曾經依偎在自己身邊。
他放開手指,任由理發店裡撿來的發絲吹向海水。
同事打趣道:“泡到了?”
麻生秋也臉頰泛起淺紅,含糊道:“隻能說交往了……”
男性同胞之間聊天,永遠不缺乏關於女人和性的話題,麻生秋也不想和他扯下去,用一句話終結了對方的八卦欲:“我明天去買戒指。”
同事們酸倒了一片。
可惡。
長得好看,就算弱一點,沒有大學文憑,照樣可以泡外國美女!
麻生秋也看向海天交際的遠方,自言自語道。
“天氣在回暖。”
春天到來。
家裡要準備一些生活必需品了。
例如,衣服和洗漱用品,以及……成年人同居的夜用品。
他抬手遮住陽光,貨輪的汽笛聲從海麵上傳來。
麻生秋也笑得歲月靜好。
三月底。
麻生秋也稱自己有事不太方便,花錢托了一位在橫濱租界認識的外國友人,在橫濱中華街訂做了一條銀質的“長命鎖”。“長命鎖”的正麵是代表趨吉避凶、祝願長命意義的花紋,背麵雕刻了日文名字——中原中也。
日本人不了解銀鎖的意義。
一般而言,隻有海外華裔會去中華街裡買這種東西。
裝有長命鎖的禮盒收到後,麻生秋也一直沒有打開,放在抽屜裡。如果他會撿到中原中也,長命鎖就不用送出去,如果沒有撿到中原中也,他會再借用其他人的手,把長命鎖送給待在羊組織裡的橘發孩子。
四月二十八日,正好是周末休息。
天公作美,今天是萬裡無雲的晴朗天氣,麻生秋不用刻意去請假休息,待在家裡休息,手上拿著一個小型的望遠鏡,偶爾去看一眼橫濱的海景。這一天,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他的心態極好,咬著美味棒,耳朵裡塞了兩個降噪耳塞,以防大爆炸發生的時候出現轟隆的聲音,損壞耳膜。
與異能力者為敵,當有不遜於異能力者的心態,而與超越者為敵,當有放手一搏的勇氣,加入這場異能力者與劇本組們的盛宴。除此之外,他要做的是提高自身素養,給第一次見麵的蘭堂最好的印象。
四月二十九日,中原中也在百度百科上的生日到來。
麻生秋也坐在家中,手持望遠鏡,眼中有著如同在高維世界觀望的冷靜。
橫濱租界,軍事秘密基地內,阿蒂爾·蘭波搶奪了一個封印容器裡瘦弱不堪的孩子,正準備帶去海邊,乘坐法國偷偷接他們的潛水艇裡回去。保羅·魏爾倫突然持槍對準了他的後背,用尖銳的顫音說道:“抱歉,蘭波。”
保羅·魏爾倫為了臨時見到的孩子,一個與自己相似來曆的“兄弟”,背叛了自己的搭檔和祖國,想要奪取他們此次前往日本——潛伏進來的目標!
“但是,我想要拯救自己……另一個自己。”
“魏爾倫!”
阿蒂爾·蘭波聽見扳機扣響的槍聲,猛然轉過身,用“彩畫集”進行防備,如此自信魏爾倫不會開槍的他,被攜帶重力異能的“子彈”扭曲空間,擊穿了“彩畫集”。
他憂鬱的綠眸平靜無波,心中一緊,對任務的突發事故有著一定的心理準備。
四年的友誼不及一個陌生孩子,搭檔為了私人感情,放棄了國家任務。
這是何等沒有理智的衝動行為?
他不懂。
又好像懂了搭檔的決心。
兩人內訌的後果就是行蹤暴露,引發軍事基地的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