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唯!”
第二日,徐福向始皇帝辭行,隻說是想要離開,沒有用找仙山的借口,讓他驚訝的是,陛下居然很輕易就放他離開了,還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徐福還是要了一艘船,要了有經驗的水手,以及不少藥材。而始皇帝問也沒問他要去哪裡,就給批了。
徐福:“……”陛下,你這是又回歸了以前的好騙?
站在船欄杆後,看著岸邊越來越遠,徐福回頭瞧了一眼那充足的物資,心情複雜。
還是……回去後,認錯態度良好一些吧,再送上駱越的稻田,陛下應該就能消氣了。
水手走過來,問他:“仙師,我等要去哪兒呢?”
徐福:“駱越。”
水手張了張嘴,徐福看出他的為難,隻道:“到地方後,我自己帶著藥材下去就行,你回去吧。駱越瘴氣嚴重,彆傷了你。我會一些醫術,不礙事。”
水手便千恩萬謝,駛船也儘心儘力,到了駱越後,徐福果真不需要彆人跟著,臉上恢複了白眉毛白胡子的模樣,帶好藥材以及某些忽悠人的戲法道具,下了船。
沒多久就被駱越人團團圍住,徐福不慌不忙,給他們表演了一波徒手抓“鬼火”,看著他們下跪磕頭,虔誠地喊神仙的模樣,徐福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他冤枉了國師,國師還能不計前嫌,傳他神秘的道術,指點他來駱越斷因果,如此大恩大德,他一定要報答!
普通的回報對神女大概也沒什麼用,要不……想辦法拿下百越,等陛下的軍隊到了就以神女的名義送上去?
徐福覺得這很有可行性。
畢竟,秦朝有真神女,不好騙,百越可沒有!
他擼起袖子叉腰,雄心壯誌望向百越的土地。
——百越,等著,貧道這就來混個國師當當!
*
徐福離開後,始皇帝那邊也準備好了啟程回鹹陽,而等他們回到鹹陽時,差不多過去一個半月了。
典禮被扶蘇壓著,依然沒有準備。始皇帝對此毫不意外——他之前就收到消息了,隻是沒有對此做出任何舉動。
“讓奉常現在開始準備。”始皇帝平靜地下令。“再讓扶蘇來見朕。”
大秦始皇帝回歸了,公子扶蘇的命令頓時猶如一卷廢帛,官職是負責典禮的官員們飛快運轉,一樣樣物品開始準備。
扶蘇在府中,神情肅穆地整理好官服,擦了擦官帽,正襟了衣冠,出府上馬車,往鹹陽宮駛去。
剛轉過街角,就與淳於越擦肩而過。淳於越沒注意到那是誰的馬車,快步走到扶蘇的公子府前,問門房:“公子可在府中?”
門房:“剛剛那一駕就是公子的車。”
“壞了!”淳於越立刻猜出他這個學生要去乾什麼,六十歲的老頭轉身拔腿就追,“公子!停一下!”
……
扶蘇尊師重道地給追了三條街的老師倒了一碗溫水,“老師怎麼這麼急?”
淳於越緩了緩氣,擺擺手,“水就先不喝了,你現在是不是要進宮找陛下?”
扶蘇點頭。
淳於越問他:“為了國師的事?”
扶蘇再點頭。
淳於越:“你準備怎麼跟陛下說?”
“直說。”扶蘇有些茫然,這事難道還要委婉嗎?
淳於越拍了拍自己這過於“直”的學生的手,諄諄善誘:“你是要去反對你父的旨意。陛下素來有自己的主意,為人剛硬,你想要和他吵起來嗎?”
扶蘇立刻搖頭,“阿父出行辛苦,為人子怎能這時候惹他惱火,倘若氣壞了身子……”
淳於越欣慰地又拍了拍他的手,“這就對了,陛下久行,心裡必然記掛著你,就如同你記掛著他,你去時,要先表達對陛下的關心,噓寒問暖,然後再提國師的事。”
扶蘇鄭重地點了點頭,“學生記下了。”
馬車駛到宮外,大公子扶蘇有始皇帝特許乘車入宮的殊榮,淳於越可不能跟著他一起入宮。淳於越下了馬車,沒走幾步,又回去,握著學生的手殷殷切切叮囑:“國師的事,你也不要跟你父硬著來,不要頂撞他,要委婉,要用商量的語氣,表達你對他的關心。”
扶蘇道:“學生曉得。”
淳於越這才重新下了車。可才走兩三步,又回頭:“公……”糾結了一下,想到大公子向來做事細致又靠譜,便覺得是自己太緊張了。
應該沒事……扶蘇公子也不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