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淵 女子之間,一些事情還是可以做的……(2 / 2)

探虛陵 君sola 5044 字 8個月前

那喚作何老烏的漢子擺擺手,不耐道:“又是這套路,老子出一千兩!”

老鴇笑道:“今兒個不是要銀錢,我家素淵隻要那口舌價……各位老爺可得抓緊機會,若是哪位讓我家素淵點頭了,今天她的溯玉居可就任君出入了!”此話一出,滿堂的男客都紛紛騷動起來,個個臉上激動非常。

雨霖婞撐開玉扇,道:“媽媽,敢問這口舌價是個什麼道理?”

老鴇道:“就是對著這些個畫說些啥子道理,我反正不懂,你們隻管說,素淵姑娘聽著。”話畢,她將那畫軸展開,畫軸上麵墨痕兀自未乾,但見青山遠黛,兩隻體態婀娜的神鳥在空中嬉戲,綿綿情意躍然紙上,我一見,便覺眼前一亮。

何老烏瞧了眼,啐了口道:“什麼鳥畫?卻又能當飯吃?那小小兩隻,莫不是兩隻山雞,又怎比得餐桌上香噴噴的肥雞?”

我心中暗笑,這漢子雖是嘴上粗莽,倒是個直言不諱的直腸子,頗為磊落。那素淵也是個好脾氣的主,臉上仍是斂著溫婉笑容,一言不發地瞧著眾人。

隻是其他男客嘴裡低低咕噥著,卻沒有人能指出這幅畫的內裡一二。

我見狀,站起笑道:“此畫名曰鳳求凰,乃中山玉虛山人的絕筆,指在悼念其亡妻,雖是筆鋒寥寥,素淵姑娘臨摹的這一手,已是得了山人大多神韻。”

素淵望著我微微一笑,眼裡晶瑩,朝老鴇點點頭,那老鴇會意,連連朝我笑道:“俊哥兒好見識,我家姑娘另有一副叫你明言,隻是它不是我家姑娘親手繪製的,你且瞧瞧。”說話間,揮手示意,要拿身後的小廝去將畫遞將過來。

男客們此時俱都吵嚷起來:“這小白臉不就識得個破畫,倒得了臉麵,老子有的是錢,要多少都出得起!”

老鴇懶得搭理賓客吵鬨,估摸這場景見得熟了,輕手輕腳打開遞過來的黑匣子,從中取出一副老舊的卷軸。

她甫一將那畫軸展開,我便感覺到一股森森冷氣裂空而來,卻見那幅畫有些殘破,上麵怪石嶙峋,樹木森森,幾隻烏黑像是猴子的動物在冷月下手舞足蹈,我瞧得冷汗直冒,仿佛被什麼東西給扼住咽喉,一時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旁洛神眸中神色漸斂,墨色雙眸鎖著那副詭譎的畫,朝素淵輕聲道:“《山魈夜遊圖》,此畫沾著地下陰氣,極凶,姑娘本不該留著它。”

素淵俏臉微變,身子也微微顫了起來,忽而朱唇輕啟,聲音綿軟,似那天邊流雲,道:“這位公子,可否隨小女子到內閣一敘?”話音一落,頓時滿座嘩然,料想他們在這閣子裡混了那麼久,卻是第一次聽到素淵開口說話。

洛神轉頭朝我們望了眼,雨霖婞趕緊朝她使個眼色,做個快去不宜遲的手勢。

洛神點點頭,朝素淵道:“那承蒙姑娘美意。”

老鴇見狀,急忙朝在座男客揮手:“好了好了,都一眾散了罷,今日這彩頭由這位公子給奪了,各位老爺請各歸各處,該尋誰找誰,媽媽來幫你們張羅!”老鴇態度悠然,全然不怕在場賓客會因著不滿,憤而砸場。原來這風月閣後台極硬,似是朝堂上有人,因而那些男客也不敢得罪,各自吵嚷罵了幾句,便作鳥獸散了去尋其他姑娘。

洛神隨著素淵走後,我和雨霖婞被領到一間上房暫作等候,房間裡點著熏香,桌上則香酒美食陣列,我鎖著眉,單手扶住下巴,卻毫無胃口可言。

眼見時間流逝,洛神卻半點回來的音訊也無,腦海裡閃過那幅《山魈夜遊圖》,又想起洛神臨走的神色,轉念又想到那素淵姑娘柔柔弱弱的,國色天香的模樣,她和洛神,不曉得現下正在做些什麼?

胡思亂想間,心裡隱隱一陣酥麻,好似某個不曾打理的空地,如今無端冒出些惱人的草來,叫人好生心煩。

“師師?師師?”突然,一隻玉手在我眼前揮了揮,隨即一張俏臉湊過來,陡然放大,我被唬了一跳,思緒被猛地拉了回來。

雨霖婞不滿道:“又走神了,在想些什麼,都不聽我說話!”

我急忙道:“聽著呢,聽著呢。”

雨霖婞勾著眼瞧我,一臉壞笑:“聽著呢,那你說,我說了些什麼?”

我尷尬之極,瞥見桌上攤開的明黃布帛,想起方才雨霖婞將她之前在楚王妃墓裡搶走的那幅藏寶圖拿了出來,欲要和我研究上麵的批注,便道:“你正說道那北邊的奴馬草原,董少輕重點標注了那處,定是有個不得了的墓葬。”

雨霖婞歎口氣,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佯裝傷心道:“什麼奴馬草原,那都是半個時辰前的事情啦!”

我一時語塞。

雨霖婞歪著頭,輕輕在我頭上敲了一記:“到底想些什麼?”隨即直直地盯著我,纖眉微微挑起,道:“你莫不是擔心死鬼被那嬌滴滴的小娘子給吃了?”

我一驚,慌亂中將手旁的茶盞給碰翻了,連忙退開身,將那茶盞扶起,眼睜睜地瞧著水流自雕花桌上漫延下來,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你……你個妖女胡說什麼,她們都是女的!再說……再說……”我顫顫指她道。

雨霖婞嘻嘻道:“可死鬼現在是男子裝扮,瞧來郎才女貌的,要是那小娘子瞧上眼,轉身倒貼,這般模樣,死鬼定是難以拒絕呀!”她眼珠滴溜溜一轉,續道:“再說,女子之間,一些事情還是可以做的,不如,我來給師師你示範一二?”

我腦子一時懵了,便見她靠將過來,捏住我的手,一雙如水的眸勾著我,溫熱芬芳的氣息直直地嗬在了我的臉上。

我被她那柔軟的手捏著,身子竟都軟了,連忙推開她,滿臉通紅從她身邊脫出,心臟擂鼓般,幾步奔到門口,便急急開門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