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愚人眾新近派來駐守璃月的執行官是第十一席,【公子】達達利亞。
南宵一向不太歡迎愚人眾,因為北國銀行經常依仗其武力,無視商界的條條框框,試圖以一些違規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這樣會缺少很多樂趣。
不過這也難免,畢竟【富人】是個以結果為重的商人。
況且,在璃月,不使一些極端手段,他很難輕鬆辦成他想要的事情。
以破壞規則的規矩入局,往往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獲,因為璃月這片市場已習慣了規則的約束。
【公子】無疑是最適合駐守璃月的執行官。
他並不熱衷於陰謀權術,但一個純粹的戰士,永遠比一個陰謀家更難拿捏。
璃月本土上闖進來一個嗜好爭鬥的敵人,難說是件好事。
南宵與達達利亞第一次見麵,是在非正式場合下的瑉林。
她是自此繞道往輕策莊的方向去,而公子則在與一夥盜寶團戰鬥。
水元素力充盈澎湃,弓矢破空,卷起的浪花如同汪洋的海在咆哮。
青年揚起的笑輕狂而自信,蔚藍的眸沉浸在廝殺的興奮裡,直至最後一個敵人倒下,肆意地投來一瞥。
他自然不認得南宵,上下打量了會兒,突然道:“喂,朋友,來打一場?”
南宵頭一回收到這種挑釁,站在山崖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年輕的執行官,淡淡拒絕:“我寧願費腦子。”
她是跟行秋學了點劍術防身,但跟兄長比起來尚且微不足道,更彆說是和眼前的武癡比了。
更何況,她還沒有神之眼呢。
達達利亞掃興地聳聳肩:“那好吧,反正今天也算是儘興了。”
他衝南宵擺擺手,便跳躍著翻上岩壁,徑自走了,留地上一堆倒著不省人事的盜寶團。
——一個任性傲慢的家夥。
南宵理所當然地不喜歡與公子打交道,幸好大概是無意明著昭示愚人眾和北國銀行的關係,代表至冬國介入璃月商界的人依舊是葉卡捷琳娜。
但【女士】的離去、【公子】的到來還是帶來了些變化,譬如——北國銀行與往生堂達成了合作關係。
北國銀行有意搭上往生堂的線,往生堂也樂意經愚人眾的手,來完成一些不大好直接出麵解決的事情。
兩家可謂一拍即合。
南宵便免不了經常碰上達達利亞,被認死理的執行官邀戰約得煩不勝煩。
即使她直言自己的戰力還沒平常冒險家厲害,公子也從未放棄,完全相信他的直覺。
因此,當胡桃拽著南宵興衝衝地要往萬民堂去,卻一眼瞧見鐘離和公子坐在裡麵時,堂主反被南宵拉去了新月軒。
胡桃幽怨地盯著好友淡然點單:“南宵……”
南宵麵不改色地點完了單,從旁拿了一疊單子遞給胡桃:“全簽了。”
“啊?近期的訂單不是已經結了麼?”
胡桃二丈摸不著頭腦地接過單據,翻了翻,才恍然大悟,興致勃勃地找筆:“呦吼,又有哪家小賊被你惦記上了?”
南宵喝了口茶,悠悠地道:“月前去了趟輕策莊,找瑤瑤幫個忙。聽她閒話說起近來輕策莊那一帶路上,劫鏢的盜寶團猖狂了許多。”
一筆不停地簽完了那疊造假以作偽裝的單子,胡桃想了想,問:“那你是想一鍋端了?恐怕有點難度呢。”
南宵唇邊掠過一抹充斥了興味的冷笑:“首惡難誅,但讓他們痛一陣還是可以的。”
她敲了敲那疊其實並無法律效力的單據,眸光幽深:“尋寶無妨,可既然管不住手,那便誘出來直接切掉罷。”
14.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手段啊,南宵!”
北鬥酒喝到暢快處,禁不住摟過端坐在桌邊的少女,大笑著拿手裡的酒碗和她的茶盞碰了一下。
時值涼夜,月色如水,往日清幽安寧的輕策莊內卻是一片歡聲笑語,正進行著一場由南十字船隊舉辦的宴會。
北鬥將碗裡的酒一飲而儘,又要去拿酒瓶:“不過啊,南宵,你這以商隊作誘餌的把戲都使了幾回了?竟然還會有人上當啊!”
南宵微笑著將酒遞了過去,接口道:“來往的商隊那般多,有真有假,有我飛雲商會的,也有彆家的。不過是些藏在山水間撒野的賊人,又哪裡辨得出每一隊的真偽?”
釣魚最重的便是耐心。
放了那麼多帶鉤的餌,又隱在真正的美味裡,隻要魚耐不住性子咬了一次,便會在嘗到甜頭後咬第二次、第三次,直至被鉤子釘死。
魚咬鉤了,還得將其一網打儘。
千岩軍不便出動,南宵本也是瞞著七星行事的。
而請冒險家協會的冒險家們來,費用太高,且不夠保險。
近來剛剛歸航但又沒停泊靠岸的南十字船隊,則正正好,且北鬥本就不會對輕策莊附近攪擾人的盜寶團袖手旁觀。
“不過啊,這夥盜寶團在輕策莊徘徊了這麼久,難不成就為了些劫道的蠅頭小利?”
北鬥又灌下去一碗酒,突兀發問道。
南宵還未接話,桌旁的少年武士便輕聲道:“聽聞此地曾有惡螭作亂,後被鎮壓,周圍散落了不少與之相關的遺跡。”
“南長姊,北怪鳥,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消息,打算來輕策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挖出點跟螭有關的東西。”
南宵斂眸,嗤笑:“旁的我也不管,他們互相使絆子,到頭來也沒點收獲,手下的人便把注意打到沿途商隊上——這我可就不依了。”
那夥盜寶團都被南十字船隊扭送到總務司去了,而那南北兩大巨頭則趁亂逃走,沒了下落。
南宵借南十字剿匪,降服的賊人便順水推舟轉給北鬥,讓她儘皆枷去給凝光作人情了,也算是皆大歡喜。
其實她不便言說的是,手下的小賊均讓南十字船隊滅了,幕後的大頭則被她騙了公子去好一通收拾。
即便長姊與怪鳥逃了,此番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也乾不出什麼大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