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她們一周沒再碰見。
她到營銷部輪崗,適逢歲末年初,忙得昏天黑地,回家隻想睡覺。
董正廷聯係過她,送她兩張畫展門票,舉辦人是國內知名的油畫家秦斐然,她特意去取票,順便請董正廷吃飯。
她沒問起向非晚,董正廷主動說起:“她啊,階段性出家去了。”
細聊葉桑榆才知道,沒有特殊情況,初一和十五,向非晚會去京州市的青檀寺燒香拜佛,有時候還會小住幾天。
“可能工作不順吧,又或者求什麼名利財富,”董正廷嗤了一聲,“迷信罷了,她跟你認識的時候,就去廟裡麼?”
葉桑榆模棱兩可回了句“不記得”,她其實記得很清晰,她們曾經談論過相關的話題,向非晚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她敬畏鬼神,向非晚也不反駁她,隻是捧著她的臉,說:“從此以後,你是我的神,我隻信奉你。”
和董正廷吃飯那晚,他們還一起看了電影,影院她選的,是市中心萬豪廣場的光明影院。
“這名字很容易讓人想到光明集團,是不是集團旗下的啊?這個姓李的很厲害。”葉桑榆等檢票,隨意翻看影院的宣傳冊,董正廷湊得很近,“表麵看起來是這樣的。”
她略微避開,問:“難道實際不是?”
“光明集團實際控製人不是姓李。”
“是嘛?”她訝異,“你連這個都知道。”
董正廷頗為自負,雙臂抱膀跟她說起京州市的實際劃分,常人看到的是區,但在他們眼裡,京州十分天下,三分是向家,三分是董家,還有四分是秦家:“這個光明集團,實際姓秦。”
葉桑榆一臉懵懂:“那光明集團董事長為什麼不是姓秦呢?”
董正廷笑得愛憐,輕輕拍她肩膀一下:“傻姑娘,有的董事長就是個擺設。”
她轉身往檢票口走:“開始了。”
那晚,她借董正廷手機,把畫展和電影票,按照市場價折算轉給他,替他點收款。
董正廷嘴上抱怨,但打心眼裡覺得她是少有不貪財的姑娘,更添幾分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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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號那天是周一,是例會。
葉桑榆提早去會議室等著,裡麵坐了不少人,大領導們還沒來,大家低聲交流著。
言語間聽說年會是旅遊,地點隨便選,她鮮少插話,直到有同事主動問她:“桑榆,你想去哪?”
“我挺想看極光的。”葉桑榆如實說。
“哦哦,我也想,但是感覺有極光的地方好冷。”
“嗯,至少三人成團,你看看有沒有人想去。”同事們給她支招,她笑了笑,隨口回:“好。”
走廊傳來嘈雜聲,伴隨著高跟鞋噠噠聲。
向非晚被大領導們簇擁著,銀灰西裝裙,襯得人高貴端莊,舉手投足優雅斯文,但眉目冷淡,嚴肅淩厲。
會議室裡,立刻陷入安靜。
向非晚主持工作,領導們逐一彙報,輪到銷售部,吳懷仁著重表揚葉桑榆。
目光就此碰撞到一起,向非晚眸光一瞥,沒有過分關注。
臨近尾聲,說起年會旅遊,大家討論得熱烈,向非晚問:“都想去哪?”
有人說三亞,有人說成都,也有人說杭州。
另外一撥,說新馬泰,又或是韓日遊。
最後是那批想去美國和歐洲的,周副總笑著說:“你們這幫家夥沒創意,每年都是去同樣的地方看同樣的風景,不膩麼?”
“桑榆有創意。”剛才和她聊天的同事,把她推到浪尖上,大家齊刷刷看她,向非晚問:“你想看什麼?”
她的答案確實讓大家都愣了愣,極光,浪漫而奇幻的世界,隻有在電視裡見過。
“不過就一個人嗎?”周副總問。
其他人確實不願去,又冷又遠,太折騰。
“誰說就一個人?”向非晚看向冬青,“之前聊天,你不是說想看極光嗎?”
冬青眨眨大眼,純良無辜,點頭道:“對,是的,我想去。”
“兩個了。”周副總似乎挺希望葉桑榆能去上,“還有麼?”
“向總,那次聊天,您不是也想去嗎?”冬青相當的善解人意,“咱們三一起去吧。”
向非晚麵露難色,周副總訝異:“向總想去?那很難得你對什麼有興趣,冬青和桑榆,你們就陪著向總一起去吧。”
當著全公司的麵,大領導主動爭取來的機會,葉桑榆麵子倍兒足,她淡笑道:“好啊。”
臨散會,向非晚叫住葉桑榆:“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她隨著大老板,率先出了會議室,有人投來豔羨的目光,有人投來獵奇的眼神,對於她們的關係,暗暗揣測。
冬青把今天會上的事和半夏說了:向總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