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溝通。”她等冬青過來才離開,冬青默默歎口氣。
葉桑榆哭了個痛快,入獄為向非晚哭過一次,出獄到現在,又為她哭了。
整理好情緒,她一出來撞見連忙站起身的冬青,冬青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她指著門口,暗啞的音線透著一絲陰沉的狠:“出去。”
冬青的解釋,自然換不來葉桑榆的“理解”。
“我不走,您有事隨時吩咐我。”冬青有點懇求的意思,“要是用不著我,我不打擾您,行嗎?”
葉桑榆手裡拎著修眉刀,緩緩走向她,漆黑冷森的眼睛,像是利刃,看得冬青一陣冷。
“桑榆,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今天發生了什麼,但是向總一定是為了你好……啊!”冬青還沒說完,就被葉桑榆揮舞的修眉刀嚇得叫出聲,幸虧她躲閃及時,而葉桑榆的動作戛然而止,沒有更進一步。
冬青氣急道:“你這能殺死人,很危險的!”
她臉頰潮紅,眼眶紅腫,眸光卻沒有半點溫度,指著門說:“彆讓我重複。”
冬青被她冰冷刺人的眼神看得汗毛直立,不得已退到門口。
要商量的話還沒說出口,葉桑榆捏著修眉刀晃了晃,指了指門口,她隻好退出門來。
冬青不敢走,站在門口給半夏發信息:桑榆真得變了,眼神能刀人,她要是存心報複傷害向總,成功率99.99%。
半夏:有債早晚都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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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桑榆窩進被子裡,她又累又困,閉著眼卻睡不著。
有些事,剪不斷理還亂,她索性一股腦揉成一團,丟到心裡的某個角落。
人昏沉沉躺了不知多久,她猛然想起什麼。
衣服兜,褲兜,都沒有手機,葉桑榆揉著太陽穴,好一會兒想起來了。
她出門,冬青嚇了一跳。
“彆跟著我。”她惡狠狠的,冬青等她拐彎進電梯,一路沿著樓梯往下跑。
葉桑榆打車去了京州公園,大冷天溜公園的不多,她一眼看見站在門口的高挑女人。
“你終於想起來了。”女人從兜裡掏出手機,“我是後來才發現你手機放地上了。”
葉桑榆低頭道謝,接過來時碰到冰涼的手,她從兜裡掏出500元遞過去,歉意道:“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女人伸出手:“我叫蘇稚,不嫌棄的話,交個朋友。”
葉桑榆握住她涼到發顫的手,朋友可以交,但是錢得收。
兩人拉扯半天,各讓一步,她請蘇稚吃飯,地點隨便挑。
她們沿著街道往前走,亮色招牌刺眼,客人出入,從前麵經過能聞到食物的香氣。
葉桑榆多看一眼烤肉店,蘇稚站在門口:“我要吃烤肉。”
蘇稚拒絕服務的幫忙,她負責烤肉。
油滴在炭火上,滋啦滋啦地響,香氣往上冒。
兩人幾乎沒說話,蘇稚烤肉,她吃肉,她也幫蘇稚夾肉。
吃到一半,蘇稚叫來服務生,點了兩聽啤酒。
蘇稚打開一罐,遞過去,葉桑榆接過來,仰頭一口氣都喝了。
她沒做聲,也悶頭喝了一罐。
一罐接著一罐,第四罐時,蘇稚握住她的腕子:“再喝你就多了,我倒是很樂意照顧你,但我覺得,你明天醒酒會後悔。”
蘇稚說到她的心坎,她放了手,蘇稚喝了那罐啤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散不去的愁緒酒,容易醉人。
葉桑榆擋開蘇稚攙扶的手,踉踉蹌蹌下台階,蘇稚跟在後麵,兩手護在她的腰側。
寒風凜冽,葉桑榆被吹得搖晃,她迷瞪瞧見熟悉的一張臉。
向非晚站在台階下,燈光照亮冷白的膚色,那張臉愈發淡漠冷血。
她光顧著看人,腳下一腳踩空,蘇稚和向非晚幾乎同時抱住她。
“請你放開。”向非晚將人抱到懷裡,蘇稚不僅沒放開,反而抱得更緊,打量她:“你是誰?桑榆,你認識她麼?”
葉桑榆後仰,靠在蘇稚身上,盯著向非晚看了半晌,蒼涼一笑:“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