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榆提早離開了,董正廷打電話才知道。
他又打給向非晚:“聽盛哥說,你們剛才碰見了?”
“那又怎麼樣?”
“你和桑榆說什麼了?”董正廷眉頭皺得緊,那邊已然把電話掛了,他極為不滿道:“她到底發什麼瘋,”繼而,他問秦熙盛:“她說葉桑榆什麼了,你聽見了嗎?”
秦熙盛抬手箍著他的後頸,懶散地笑:“哥們兒,你還真對那娘們兒動心了,你知道她什麼情況嗎?彆TM找不自在。”
董正廷火大,一個人被留在展廳,助理打電話核實具體買哪幾張畫,他一怒之下說全不要了。
助理聽出情況,勸慰半晌:“董總,等今年華信集團加入GEU就好了,光明集團一家獨大的局麵會被打破,秦家,現在還得罪不起。”
提起向非晚,董正廷揉著太陽穴,讓他把之前說的那幾張畫都敲定,先付了定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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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桑榆沒回家,一個人沿著路邊,吹著風走了好久。
手機想了很多次,大概是向非晚打來的,她聽著心煩。
腦袋裡像是有個黑團,那團子越滾越大,阻塞思緒,好一會兒都沒辦法思考。
周末午後,街頭人頭攢動,不少人打量她。
一個漂亮的姑娘,傷心落魄,大冷天扣子也不係,迎著風邊走邊紅著眼圈。
葉桑榆無意識地行走,隨著人群過紅綠燈,又隨人群停下來。
她滿腹惆悵痛苦的情緒,無處可說,整個人像是膨脹的氣球,隨時都會爆炸。
再往前走,左側是京州市的公園,打鬨嬉笑聲傳出很遠。
有人站在路邊放風箏,她微揚著頭,羨慕起風箏的自由。
那根線吊著風箏,她看著放風箏的人,想起她們一起放風箏的時光,冰冷紅腫的眼眶又被熱淚衝洗,涼風瞬間卷走餘熱。
葉桑榆累得坐在台階上,翻出手機,打開相冊,全選刪除。
界麵跳出是否確認刪除,她淚眼朦朧,指尖懸著屏幕上,最後按下確認鍵。
風穿過門口,灌進胸腔,葉桑榆嗆了口風,一手撐著地,一手捂著陣痛的胸腔咳嗽。
“給。”旁邊有人遞過一張紙巾。
她沒接,那人蹲下來,是個溫潤儒雅的女人,發絲高挽,瓜子臉很精致。
女人沒再說話,把紙巾塞到她手裡,不顧她拒絕,主動替她拉上拉鏈,最後坐在她旁邊。
許久後,葉桑榆的情緒穩定些,女人指著兩人的影子,淡笑道:“你看,這樣看起來,好像是你靠在我的肩膀。”
她吸吸鼻子沒做聲,女人拍了拍肩膀:“需要的話,可以借你。”
葉桑榆揉揉眼角的淚,啞著嗓子說了句謝謝,起身往前走。
女人雙手插兜,一直望著她的背影,葉桑榆拐彎時,那人還在原來的位置,衝她揮了揮手。
葉桑榆靜靜看了幾秒,低頭穿過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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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她拐出電梯下意識看了一眼,向非晚果然站在門口。
向非晚叫她,她沒任何反應,要關門時,向非晚伸手拉住他,手臂被夾住。
“你消氣了麼?”向非晚問。
她麵無表情地拉著門把,冷聲道:“不要妨礙我關門。”
她用力到掌心有點麻,門外的人動也不動,她鬆了手,自顧去浴室。
很快,浴室裡水流聲響起,隱隱傳來嗚咽的哭聲。
向非晚站在門口,很快接到冬青的電話,她和周副總溝通過,宣講時間最快可以提前到過年。
“國外不過年,倒是沒關係。”冬青為難道:“不過光明集團這邊還不行,他們最快是年後是第一個工作日,要不然我再聯係光明集團的老總聊聊。”
“不用。”
“我覺得可能是秦熙盛從中作梗。”冬青擔憂地問起葉桑榆,“我看她一路展廳出來,哭得挺厲害。”
向非晚盯著浴室的門,眉目淩厲冷傲:“秦熙盛欠下的,我日後自然會討回來。”
臨掛電話前,向非晚安排冬青過來照顧葉桑榆,今天她不會住這邊。
“那GEU宣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