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珊見她蹲在地上對著幾張畫出神，湊到她身後，“看什麼呢？”

薑小榆愕地一轉身，眼中淨是恐懼。

洪珊也被嚇得愣住了，“……怎，怎麼了？”

薑小榆回過神，慌忙將幾張畫兒收拾好，拿在手中，“洪小姐，我突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我去給我朋友打個電話，麻煩你稍等我幾分鐘。”

說完衝下樓去，撥通了夏原的電話。

“怎麼了？你那邊都順利嗎？”夏原很快接起。

“夏原，你還記得我家裡那幾張畫，被油彩破壞的，我剛剛發現那是一串摩爾斯代碼，我翻譯過來了。”

“……這麼神奇嗎？寫的什麼？”

“下一個是黎尋。”

“……什麼？下一個？下一個……要死的人？”

“為什麼？我不懂了，原先我猜是那張床，可黎尋跟那張床有什麼關係？”薑小榆壓低了聲音，但依然聽得出裡麵的焦急。

三樓，洪珊被搞得莫名其妙，看了看這家徒四壁的屋子，又跟畢加索對望了一眼，大下午的頭皮突然發涼，走到窗戶口往下看，看見薑小榆正握著手機講著話，緊張兮兮的樣子。

“賈斯汀還沒醒過來，現在隻有等他醒過來問問發生了什麼……”

“夏原，會不會是我？可為什麼我沒死？為什麼都是我身邊的人？還有這畫上的消息，是打算讓我乾點什麼嗎？”

“這……可是一般人也想不到什麼摩爾斯代碼吧，更彆說破譯出來，話說你是怎麼想到的？”

薑小榆想了想，洪珊，莫裡，千頭萬緒。

“我和黎尋的助理聊天，她提到另外一位簽約的藝術家之前用摩爾斯代碼做成了雕塑，我當時一下想到了。”

“天！誰啊？難不成跟那個藝術家有關？”

“這……目的是什麼呢？感覺繞得有點遠……”

“薑小榆，先想想，既然給了你暗示，是要你乾什麼？我感覺對方沒有對你下手的意思，就是留著你，不停搞你身邊的人。”

“可是胡安夫婦都不算我身邊人啊，胡安、賈斯汀、黎尋……床，還得是那床。”

“可你自己剛才都說，黎尋跟那床有什麼關係？”

“有……點關係，剛把床運回去那晚，我不是夢到她了麼……就……挺神奇的，是她的臉，昨晚在醫院我好像又夢到她了，哦，那床上還刻著名字，什麼江醉冬，梨煙，還有，後來我聽了睡眠錄音，好像……好像那晚確實有另一個人。”

一時信息量太大，夏原愣了半天，“錄音呢？給我聽聽。”

“……不行。”

薑小榆確實很害怕，眼下可以商議的人也隻有夏原，但某些事……還是不能說。

***

傍晚時分，黎尋在潘多拉劇院二樓欄杆後，看著大家搬道具。JL租下了這裡，C城的“明朝”展出就定在這。

這批道具都是仿古的家具，黎尋看著工人們一點一點把一張架子床升到半空，固定在一麵牆上，忽然想起中午薑小榆說的夢，她低頭從包裡拿出那張紙，展開，端詳著上麵寫的兩個名字，那股異樣的感覺又升騰上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黎尋將紙折好，放回包中。

洪珊氣喘籲籲地走過來，“尋姐，我回來了！”

黎尋轉頭，“這麼快？都安排妥了？”

洪珊仰頭喝了口手裡的水，“嗯……OK了，一切遵照你的吩咐。”

“薑小姐她……覺得還習慣嗎？”

“看不出來，就她那張臉，看不出喜怒哀樂，不過我看她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都在乾啥。”

“乾啥？幫她家籌錢吧，”黎尋轉回頭看舞台上忙忙碌碌的身影，“明天那四位實習生到位嗎？”

“哦，我正要跟你說，阿Ben下午一一跟他們確認過了，明天上午十點他們先去公司開個小會，由你主講，半小時吧，之後我帶他們過來熟悉一下環境。”

黎尋想了想，“可以，另外讓薑小榆抽空也參與一下這個項目，”又抬手示意她等等，“我跟她說吧。”

“那……也行，反正你倆現在住一起，那這邊的布置尋姐還有問題嗎？”

“沒事，今天你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噯！尋姐也早點回去~ 有事call我！”

“誒，阿珊，”黎尋叫住她，“這些仿古家具，都哪兒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