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些啊，‘芝麻開門’電商平台上訂的，都是從中國的廠家直運來的，你放心，成本上我都嚴格把控了。”

“行……那你回去吧。”

***

九點鐘，賈斯汀準時從ICU轉移了出來。

想起胡安夫婦就那麼死了，賈斯汀能夠虎口脫險，實屬幸運。依稀記得夢裡那個“黎尋”跟她說，一切都會好的，薑小榆偷偷想，會不會有她的暗中保佑？

不光她、夏原、卡爾好奇，警察也準時守在這裡，看看賈斯汀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可他卻失憶了，病床上，依然憔悴卻可以開口說話的賈斯汀表示，他完全不記得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昨天下午下課後步行回家，夏原給他打電話說跟薑小榆在外麵吃飯，喊他一起，他說有個遊戲今晚要通關，就不去了。

“韋伯先生，你再好好想想，那段記憶對於每個人來說都很重要。”警察也意識到這樁案子可能和胡安夫婦的案子有關聯。

“請讓我兒子好好休息一下，他說了現在想不起來！”卡爾有點不待見這幫警察了。

賈斯汀有氣無力地微微一笑，“如果對方選擇了將這段記憶從我的‘雲盤’中刪除，那我現在怎麼努力都不會恢複的。”

“什麼雲盤？”警察一頭霧水。

薑小榆想到那天賈斯汀說的關於虛擬世界的假說，他說我們的意識存在一個類似“雲盤”的係統裡，予取予求，但既然有“人”創造，就有“人”能夠控製這係統，也有“人”可以侵略進這係統，做一些改變。

“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賈斯汀說了這一句，便合上眼睛。

“病人還很虛弱，請大家都出去，讓他休息。”醫生開始逐客。

薑小榆和夏原走了出來，心事重重。

“怎麼就這麼巧？就這麼一段他想不起來了！”夏原唉聲歎氣，“本來還說今晚就能真相大白了。”

“或許他說得是對的，”薑小榆搖搖頭，“能讓他醒就不會讓他記得，如果選一樣，還是醒吧。”

“怎麼？你也覺得有人能把他腦子都控製了？”夏原還是不信。

“那說不定，就不是人。”

夏原原地打了個哆嗦，“鬼啊？鬼還費這麼大事？搞心態嗎？你說，那鬼圖什麼？想要那床的話直接去取不就得了，鬼那麼大的本事，還用繞來繞去的？如果不是為了那床……難不成你近來得罪鬼神了？”

薑小榆聽著也覺得有道理，不過鬼神她倒不記得自己得罪過，又轉念一想，“但我那房門的鎖是被撬掉的。”

“什麼？”夏原一時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如果真是‘鬼’，或者賈斯汀口中的什麼異世界、超自然力，為什麼還要撬我的鎖啊？一扇門難道還能阻止‘它們’？”她更像自己跟自己在辯論。

“噢……”夏原腦子裡冒著各種泡泡，“所以我不信啊。”

一時兩人都杵在那裡，夏原又難過起來，“昨晚我要是在就好了。”

“你要是在也不見得有什麼轉機吧，更有可能你現在跟他一樣。”

這麼說著，薑小榆又想起留在她畫作上的那句警告，眼下她最擔心的是黎尋出事。

***

回到“彌賽亞之光”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外掛電梯徐徐上升，薑小榆仔細嗅了嗅，裡麵好像還有黎尋身上的香味。

這感覺有點奇妙，就像走進了那個女人的私人領地，突然間和她的距離無限拉近，哪怕那些不可說的夢境，都沒有給過她這麼接近的感覺。

透過電梯的玻璃牆，C城的夜景一覽無餘，真美啊，她想。

電梯門打開，再經過一段L形的空中花園，那扇看起來低調不起眼的門就是黎尋家的大門。薑小榆伸出手，她的指紋已經被錄入。

其實下午她有點驚訝，黎尋會讓她這麼一個幾乎是陌生人的人錄入自己的指紋……

她一直這麼不小心嗎？但願不是。

一樓的燈都亮著，不知道是平時都不關還是給她留的，薑小榆沒看到寶拉，那個來自東歐的女傭，畢加索也沒有來迎接她，或許它還怕生。

為了最大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薑小榆沒有在一樓停留，踏著扭弧形的黑色旋梯走了上去，二樓那個房間和那間畫室才是黎尋安排給她的地方。

黎尋倚在床上，手裡抱著平板，眯著眼看著上麵的畫麵。她看見薑小榆從電梯走出來，走進門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便上樓來了。她也不是故意監視她，隻是剛剛係統提醒她有人上了電梯，便拿出監控看了一下，然後就忍不住一直看了……

畢加索坐在樓梯口乖乖地等著，她看見薑小榆將它抱了起來，輕聲跟它說著什麼，走過黎尋的臥室門口，她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門。

黎尋眯著的眼睛睜開了，身子也下意識直了直，她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