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通恩之戰 上(2 / 2)

女主對此感到厭煩 妚鶴 16612 字 8個月前

音樂聲那麼大,伊裡斯卻依然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打在了耳膜上,帶著太陽穴一起跳動。

她緊張得肩膀僵硬,後背一陣陣發涼。

她感到恐懼,卻又無法移開目光。

於是她隻能緊緊地盯著那個抱著餐巾籃的女人,看她一步一步靠近亞爾曼伯爵。

直到來人的身影遮住了一部分燈光時,低頭拍著衣服的亞爾曼伯爵依然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但當那女仆開口時,亞爾曼伯爵感覺到了異常。

“伯爵大人,請讓我來為您擦吧。”

明明是無可挑剔的一句話,但語氣中卻沒有恭敬,也沒有怯懦。

這不是一個被大發雷霆的主人嚇到的女仆的表現!

亞爾曼伯爵猛地抬起頭,視線卻被白色的餐巾遮擋。

事情發生得極其突然,又毫無預兆,在大多數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那個厚劉海的女仆突然扔掉了餐巾籃,揮著匕首刺向了亞爾曼伯爵!

那一瞬間,音樂還在繼續。

亞爾曼伯爵身體後仰,睜大的眼睛裡隻剩下那些在空中飛舞,自然散開的白色餐巾。

在那些飛揚的白色餐巾中,有血花從匕首揮過的方向濺出。

緊接著,亞爾曼伯爵被巨大的拉力拉著後仰,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他驚魂未定地摸了一把胸口,摸到了滿手的血。

音樂戛然而止。

有人手中的餐具應聲而落,有人捂住了嘴,有人尖叫起來。

“啊!”亞爾曼伯爵一邊驚慌地喊叫,一邊手腳並用地後退,“是誰?誰?”

他看不清楚行刺者的臉,因為海登騎士擋住了他的視線。

海登騎士的劍已經出鞘,攜風而來的劍打飛了行刺者的匕首,逼得那個行刺者翻身後退,半蹲在地。

“你是誰?”海登騎士擋在亞爾曼伯爵身前,用劍指向行刺者,“是誰派你來的?”

單手扶地的女仆微微抬起頭,露出一雙紅色的眸子,那雙血一般的眸子從海登騎士掃到威廉秘書官身上。

威廉秘書官已經扶住了亞爾曼伯爵:“您沒事吧,伯爵大人?”

亞爾曼伯爵還在顫抖,幸虧海登騎士及時拉開他,那鋒利的匕首隻劃破了亞爾曼伯爵的衣服與皮肉,卻沒有造成致命傷。

紅眸女仆眯起眼睛:“反應這麼快,你們早就在戒備我?”

“當然!”海登騎士說,“你總是垂著頭,垂頭是一個恭順的動作,但從你身上,卻看不到任何恭順!”

海登騎士見過這個女仆幾次,每次都能感覺到莫名的違和感,直到剛才她走向亞爾曼伯爵時,海登騎士才意識到違和感來自於哪兒--她的身體總是挺得很直,肩膀也緊繃著,整個人都與“恭順”二字格格不入。

紅眸女仆冷笑出聲,看看這群男人,他們敏感得驚人,若是一個女人挺直腰板,不再卑躬屈膝,他們就會產生危機感與戒心。

“你到底是誰?”海登騎士再次問道,“你們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宴會廳的其他騎士已經慢慢包圍了上來。

“哈。”紅眸女仆一把扯掉褐色的假發,站了起來,“計劃失敗?那可未必。”

“你逃不掉的,騎士們馬上就會過來!”海登騎士說道,“我勸你早點說出主謀。”

“跑?你錯了,”紅眸女仆揚起嘴唇,“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跑!”

隨著她的聲音,爆炸聲轟然響起。

那是一串連環的爆炸,爆炸聲在亞爾曼伯爵府的宴會廳、走廊、雜物間、武器裝備庫等地接連不斷地響起,被炸碎的物品在人們的尖叫聲中飛濺。

與此同時,潛伏在仆人中的女巫們忽然暴起,攻擊起因為警戒著行刺者,而露出後背的騎士們。

而那個紅眸行刺者,也拔出藏在腰間的劍,衝向了海登騎士:“至於主謀,不就在你麵前嗎?”

“鐺”“鐺”“鐺”雙劍猛烈地交鋒。

亞爾曼伯爵望著那個與海登騎士戰鬥的女人,她的紅眸與黑發讓他隱隱覺得有些眼熟。

似乎在很久以前的,在費爾頓城參加的舞會中,他曾經見過這張臉。

那時她還小,這張臉還很稚嫩,不像現在這般充滿殺氣。她也和其他貴族小姐沒有區彆,穿著華麗的禮裙,像個精致的人偶娃娃一般,點綴在公爵身旁。

那個時候,自己是怎麼說的?

--公爵小姐真是優雅漂亮,怪不得能得到道爾頓親王的小公子麥基的喜愛。

明明是誇獎,但聽到這句話時,那雙紅色眸子充滿了憎惡。

那不是一個小女孩應該有的表情,亞爾曼伯爵再去看時,那個女孩已經低下了頭。

亞爾曼伯爵並沒有在意。他以為這個小女孩未來會與麥基結婚,成為鏈接公爵與親王的紐帶,可是數年後,她竟然勾上了羅納德王子,成為了王子的未婚妻。

--這公爵小姐可真有手段,了不得啊。

和其他貴族說起這件事時,亞爾曼伯爵也曾稱讚過這位小姐,儘管親王之子是個好選擇,但依然比不過羅納德王子,如果這個女人成為未來的王後,那麼公爵家的地位將會更加高貴穩固。

他甚至羨慕過阿博特公爵有這樣一個聰明的女兒。

可是後來,這個小姐的所作所為令他大跌眼鏡,她舍棄了女人的優勢,放棄了與王子的婚約,成為一個毫無價值的女騎士,甚至還殺死了麥基·道爾頓和另外兩名騎士,鋃鐺入獄。最後,她在審判席上說出了阿博特公爵的醜聞,讓整個阿博特家族名譽掃地,最後這個女人自己也隻能灰溜溜地越獄逃跑。

亞爾曼伯爵完全無法理解,那個女人離成功隻差一步,隻要她乖乖地站在王子身側,就可以順利成章地成為下一個王後,但她搞砸了一切。

--大概是過於嫉妒羅納德王子身邊那個金發美女,才變成這種意氣用事的蠢貨。哎,終歸是被情感支配,不懂理性思考的女人,拿了一手好牌,卻打壞了。

後來,亞爾曼伯爵也聽說過莉莉絲在逃亡中的故事,但他對那些並不感興趣,畢竟那隻是被通緝的女犯人的垂死掙紮。

但此刻,這個紅眸、黑發,充滿殺氣女人漸漸與那個曾露出憎惡表情的小女孩的形象重合了。

“莉莉絲!”亞爾曼伯爵叫道,“她是莉莉絲,阿博特公爵家的莉莉絲!”

亞爾曼伯爵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抓地,憤怒地吼道:“是阿博特公爵!是阿博特公爵在和我作對!咳咳,咳咳!”

沒有多少人聽見伯爵的吼聲,火苗順著桌布與窗簾蔓延,宴會廳煙霧彌漫。被偷襲的騎士們損失慘重,而統一的仆人製服又使得他們分不清敵我,隻能混亂地揮著劍。

仆人和樂師們尖叫著逃竄,桌子被慌亂逃竄的人們掀翻,精心準備的食物撒了一地。

“快走吧,伯爵,”威廉秘書官拉起亞爾曼伯爵的胳膊,“這裡很危險!”

打翻的酒加重了火勢,整個宴會廳的溫度逐漸升高。

即使被煙嗆得咳個不停,亞爾曼伯爵依然在怒吼:“阿博特公爵!咳咳咳,可惡的阿博特公爵!”

“啊……”伊裡斯看著眼前的一切,雙腿發軟,坐到了地上。

在莉莉絲行刺失敗的那一刻,她繃緊的心就墜到了穀底。

--啊,失敗了……

--果然失敗了,我就知道會這樣……

伊裡斯呆呆地看向不遠處,那隻剛剛劃破亞爾曼伯爵胸口,然後又被海登騎士擊飛的匕首就落在那裡,利刃上還帶著血跡。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這本來就是不可能成功的事,她們簡直是瘋子,為什麼要做這種不可能成功的事?

--好好活著不行嗎?到底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啊,怎麼辦,怎麼辦?

她從未經過這樣的事,如此多的鮮血,火焰和哭喊,眼前的景象像是一個噩夢,令她通體生寒。

“喂,你!”忽然扔來的盤子砸中了伊裡斯的額頭。

額頭上的痛感忽然將伊裡斯從呆滯中拉回,她轉動眸子,望向盤子扔來的方向。

那個刻薄的女仆長吼道:“愣著乾什麼,你想死嗎?還不快跑!還有,你,你們,想死就待在這裡。”

這句話大概是她最後的仁慈,她對著另外幾個同樣嚇得不敢動彈的女仆們說完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威廉秘書官已經和一個騎士硬拉起亞爾曼伯爵,在幾個騎士的護送下,跑出了宴會廳。

人們緊隨其後。

伊裡斯看了一眼掉在地上,還在不斷晃動的銀盤子,咬了咬牙,以手撐地,爬起來,也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

海登騎士糾纏著同樣想追上去的莉莉絲。

“原來你就是女巫莉莉絲,”海登騎士揮劍,“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我一直因為不能去討伐女巫而感到遺憾,沒想到卻能在這裡遇到你!”

他的劍術華麗至極,空中的劍光如同宴會廳中的水晶燈一般閃動。

莉莉絲沉默不語,持劍擋住了海登騎士的攻擊。

隔著交錯的劍,海登騎士看見了那個女人紅眸中的自己。

與冰冷劍刃映出的側影不同,她的眸子紅得像是正在燃燒的宴會廳,帶著燃儘一切的殺意。

強烈的危機感使得海登騎士目露凶光:“莉莉絲,我會砍下你的頭顱,以此證明我強過那些被你斬於劍下的皇家騎士!”

相交的劍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響。

莉莉絲雙手握劍,緊盯著海登騎士的動作。

忽然,她看見海登騎士的眼神漂移了一下,緊接著,她的背後一涼,似乎有什麼利器夾帶著風聲而來!

海登騎士正因為敵人腹背受敵而暗喜,那偷襲莉莉絲的騎士卻已經被另一個穿著女仆裝的女人砍傷。

“莉莉絲,這裡交給我!”格擋了偷襲騎士的女人喊道。

在海登騎士的視線飄向彆處的時候,解除了危機的莉莉絲卻沒有一絲分神,她趁機反守為攻,對海登騎士展開了攻擊。

海登騎士從來沒見過如此凶殘的劍法,若不是他反應快,心臟就會在一瞬間就戳中,即使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防守,胸口還是結結實實挨了一劍!

這個女人仿佛不要命一般,毫無防守,一味瘋狂地攻擊,可那攻擊又是如此迅猛,就算莉莉絲毫不防守,海登騎士也無法找到機會反攻。

走廊上,亞爾曼伯爵被威廉秘書官攙扶著,在幾個騎士的護送下狼狽地跑著,宴會廳逃出來的其他人緊隨其後。

人們跟在亞爾曼伯爵身後,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貴族會逃向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驚慌失措的亞爾曼伯爵看見這麼多人,隻會想起剛才那些忽然襲向騎士的仆人。

“不要跟在我們身後,滾!”亞爾曼伯爵喊道,他喊了幾遍,依然沒有人停止逃命的腳步,亞爾曼伯爵便推開威廉秘書官,抽出身邊騎士的劍,轉身狠狠砍向了跟得最緊的一個男仆。

“啊!”男仆彎下腰,捂著血流不止的臉哀嚎,這哀嚎聲使得跟隨的隊伍猛地停滯,隊伍後麵來不及停下而摔倒的人險些遭到了踩踏。

“你們這群齷齪的蛀蟲!垃圾!不許跟著我!”亞爾曼伯爵捂著胸口,躲回騎士身後,吼道,“誰再跟過來,就砍死誰!”

護衛騎士們馬上執行亞爾曼伯爵的命令,用劍對著人們。

走廊的另一端,管家帶著兩個騎士匆忙地跑來:“伯爵大人,您沒事吧?”

“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亞爾曼伯爵罵道。

一個騎士回答道:“發生爆炸的地點正好是巡邏的地點,爆炸炸傷了許多騎士和守衛,我們現在需要人手救助傷員。爆炸還引起了很多火災,雜物間那邊的火勢最大,所以很多人都在救火,但是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控製了火勢,現在正在救火……”

“救什麼火?救什麼傷員?”亞爾曼伯爵吼道,“救我!讓他們都過來,讓所有人都過來救我!你們可是我的人,應該向我效忠!”

“好的,伯爵大人,那您現在要如何打算?”管家問:“要準備馬車離開嗎?”

“馬車?”亞爾曼伯爵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二樓怎麼樣了?先把人帶來,護送我去二樓的書房。”

管家答道:“二樓走廊坍塌了,塌陷處正在起火,暫時上不了樓。”

“那還愣著乾什麼?”亞爾曼伯爵說,“還不趕快去救火,把去書房的路清出來!”

他的印章和所有的地契、合同、欠條都在書房的保險櫃裡!

那裡有他積累起來的所有財富,是他的身份、他的命脈。倘若他棄府逃走,敵人肯定會把他的東西都拿走!

所以,在離開伯爵府之前,他必須得先去書房一趟。

“馬上發出警報,再派幾個人出去求救,把城裡我們的兵力全部召喚過來……還有,聚集所有騎士保護我,”亞爾曼伯爵皺著眉,摸向胸口的傷處,“找個安全的房間給我療傷!”

亞爾曼伯爵回過頭,身後的人擋住了他的視線,使得他無法看見宴會廳的大門,但這絲毫無法阻礙他下命令:“還有,把宴會廳的門給我封起來!”

宴會廳裡,女巫和騎士們的決鬥還在繼續。

“鐺”“鐺”“鐺”

劍光化作銀光,一次次激烈地交錯、分開,時不時帶起一片血花。

海登騎士被逼得步步後退,在練習場上,他從未與人進行過這樣的對戰,他是通恩的劍術天才,從未如此狼狽地後退,也從未受過這麼多傷。

“你們女人的劍法都是這麼情緒化的嗎,”海登騎士架住莉莉絲的劍,惱羞成怒地吼道,“可你以為我是誰?我是亞爾曼伯爵府裡劍術最好的騎士,也是整個通恩最好的騎士!”

他將雙手握劍改為單手握劍,並順著失去一隻手的力度的方向卸力,側身躲過劍的攻擊,另一手則揮拳,擊向莉莉絲:“騎士不僅會用劍,還會用拳頭!”

莉莉絲挨了一拳,踉蹌之時,海登騎士又揮劍襲來,莉莉絲不得不趁勢打滾,避過那些攻擊,卻沒想到,海登騎士一腳踩住了她的女仆裙。

“抓住你了!”海登騎士狠狠地踩著女仆裙,俯視著摔在地上的女人,“女巫莉莉絲!”

外麵傳來了警報的哨聲。

烈焰幾乎快要包圍宴會廳,高溫和濃煙使得留在宴會廳裡的人汗如雨下,呼吸不順。

當是宴會廳的大門被鎖上的時候,也沒有人敢把目光從對手身上移開。

門不是唯一的出路,門被鎖了還有窗戶,他們還可以破窗求生。

隻是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場戰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即使沒有死在敵人的劍下,也會死於火災。

“看著吧,警報已經響起,支援馬上就會來。我抓住了你,他們也會抓住你的同伴,我說過了,你們的計劃失敗了,”海登騎士雙手握劍,“你們都得死!”

在那閃著寒光的劍落下之時,倒在地上的莉莉絲也揮起了劍。

“這種情況下,你還想擋掉我的劍?”海登騎士想當然地以為那劍是用來抵擋他落下的致命一劍,卻沒想到莉莉絲的劍砍向了海登騎士踩在裙子上的腳!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不怕死,即使她會用劍砍我的腿,我也會在那之後殺死她,她怎麼會……

--我可能會受傷,可她會死!

比起猶豫的海登騎士,莉莉絲的劍更快,那把劍快狠準地砍向海登騎士的腳。

就在莉莉絲的劍快要砍到海登騎士的腳踝時,海登騎士終於忍不住縮回了腳,劍也隨之偏移,放棄攻擊莉莉絲,而是去抵擋砍向自己腳踝的劍。

劍被擊開後,隻有幾秒的空隙,憤怒的海登騎士便再次對著莉莉絲揮起了劍:“你不怕死嗎?”

而此時,莉莉絲已經蹲起,劍對著海登騎士刺出。

這一次,襲向彼此的劍沒有任何猶豫!

血順著劍身流下。

海登騎士的劍砍中了莉莉絲的肩膀,而莉莉絲的劍,刺穿了海登騎士的心臟!

海登騎士看向自己的胸口,後悔至極--若是剛才我沒有移開劍,劍插入她的心臟……

然而,沒有可是了。

莉莉絲慢慢抽回劍,推了一把海登騎士。

海登騎士向後倒了下去,滿是懊悔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焦點。

莉莉絲站直身體,拔掉仍留在肩上的劍,瞥了眼海登騎士的屍體:“我怕不怕死不重要,隻要你怕死就行了。”

說完,她割掉累贅的裙子,轉身攻向其他騎士。

黑夜中,亞爾曼伯爵派出的傳令兵騎著馬奔向了伯爵府的大門,當他快要離開伯爵府時,忽然從馬上掉了下來,嚎叫不已。

“啊!大人!您沒事吧!”看門人連忙跑過去,發現那人眼睛上插著一隻小鋼叉。

看門人驚慌失措地左右張望,卻沒發現藏在不遠處樹上的女人。

貝斯蒂拋著手上的小鋼叉,嘖道:“哎呀,本來應該瞄準了喉嚨,果然天太黑,看不太清。”

她眯起貓一般的眼睛:“哼,說什麼異族人不安全,硬要辭退我,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不安全!今天,有我在這,誰都彆想從正門出去!”

亞爾曼伯爵府總共有三個門,另外兩個門分彆由納利塔和莉迪亞守著,當伯爵府的警報聲響起,所有守門的女巫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應戰。

而尖銳的警報聲傳達的比想象更遠,城裡的一些士兵已經開始往亞爾曼伯爵府行進。

當他們經過鐘樓時,天空便會降下火球與閃電,攻擊他們。

“是神罰!”有虔誠的信徒被這些異像嚇得跪在了地上,“是班布爾神降下的神罰!”

“閉嘴!”也有士兵長大聲訓斥,“哪有什麼神罰?快站起來……啊!”

“士兵長!士兵長被雷劈啦!這果然是神罰!”

……

瑞吉蕾芙就站在鐘樓上,她聽著下麵的吵鬨聲,緊盯著人群,快速地使用著魔法。

她攻擊著士兵,並在那架通向亞爾曼伯爵府的橋上製造出了一麵抵擋士兵前進的牆,巨大的消耗使得她身上的魔法石迅速地失去光澤。

“麗薩,魔法石!”瑞吉蕾芙扔掉用完的魔法石,伸手,旁邊的麗薩“啊”了一聲,迅速遞過來魔法石,但是魔法石卻與瑞吉蕾芙的手相撞,掉在了地上。

瑞吉蕾芙的身體震了一下,那個隱形的魔法牆瞬間消失了一秒,幾個士兵衝了過去。

麗薩已經把另一隻手裡的魔法石放進了瑞吉蕾芙手裡:“你不要分神,我來!”

閃電打在了衝過去的士兵身上,魔法牆重新立了起來。

瑞吉蕾芙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直到完全補救了以後,才有些脫力地靠在了牆上。

“對不起。”麗薩往瑞吉蕾芙隨身的袋子裡補充魔法石,內疚地道,“是我失誤了。”

“麗薩,我知道你擔心莉莉絲。”瑞吉蕾芙溫柔地說,“但是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啊,這個夜晚,關乎我們所有人的性命。”

亞爾曼伯爵府的警報聲像是在迎合瑞吉蕾芙的話,一聲又一聲,接連不斷地響起,擴散。

那警報聲甚至傳到了通恩的城門口,這時城門已經關上,夜間站在城牆上守城的士兵好奇地看向亞爾曼伯爵府:“怎麼回事,亞爾曼伯爵府那邊為什麼又是火光,又是警報的?今天好奇怪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的另一個同伴站在不遠的陰影處,一聲不吭。

“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我當了這麼多年守城士兵,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好奇的士兵繼續說道,“算了,即使發生什麼事也和我們無關,我們隻是守城而已……”他轉過身,看向城外,“那是什麼?”

他眯起眼睛看了半天:“這麼晚還有人往這邊走?哇,人數還挺多……喂,你看……”他走到同伴身邊,推了他一把,“是不是有些不對……”

隨著他的動作,原本依靠在牆沿上的同伴歪向一邊倒了下去,然後從高高的城牆上掉了下去。

城門外的難民們發出了尖叫聲,那個多話的士兵舉起手,還未來得及看清自己手掌上的血跡,就已經被從暗處衝上來的埃達割破了喉嚨。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來吧!”埃達舉起手中的刀,對自己的隊員說道,“我們已經靠潛伏乾掉了三分之一的守城士兵,剩下的,就是硬戰了,戰鬥吧,大家!”

隨即,城門處響起了哨聲。

“有敵人!有敵人!”吹哨的士兵因為用力,臉漲的通紅,刺耳的哨聲和喊叫聲接連不斷地傳出,甚至蓋過了亞爾曼伯爵府的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