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去世後,黎雅博馬不停蹄回了國,半引誘半強迫地逼著年輕的繼母與他結盟,接著一個個解決掉了家族裡那些虛偽至極的長輩。
其中骨頭最硬的就是二叔公,他威脅要將二叔公的老婆和孩子賣給東南亞人,終於逼得不可一世的二叔公一夜之間仿佛老了二十歲,哭著跪在他麵前,求他放過家人。
而被父親深藏在瑞士的那份遺囑,他早就賄賂了父親的律師,第一個看到了遺囑的內容。
父親是個聰明的商人和家長,為了製衡偌大的黎氏,他將份額分配得很平均。
為他續弦的小妻子,父親分給了她大陸南北兩地最大的旅遊山莊和最繁華的華東地區的三家星級酒店。
擔心小妻子不會經營,他甚至提前為小妻子創辦了一個基金會,也找好了經驗豐富的團隊來接手山莊和酒店的管理。
父親考慮周到,就連未成年的黎雅學,他都為他做好了未來幾十年的安排。
可遺囑上唯獨沒有黎雅博的母親。
沒有那個為了愛情不顧家人反對毅然帶著豐厚的嫁妝從大陸嫁過來,陪他從家族落敗而不得不去碼頭拉船的落魄少爺,成長到如今澳城首富的可憐女人。
而那個可憐女人,到死之前唯一的願望,也不過是希望丈夫能再看她一眼。
到頭來,她什麼都沒得到。
遺囑上給他這個長子的部分,是最核心的賭場產業和控股集團,這本應該是令人滿意的安排。
但他卻覺得不夠。
無論是核心產業,還是旁支企業,都應該是他的才對,這樣才對得起他這些年所經曆的一切。
憑什麼要分給其他人,他有信心能比父親做得更好,黎氏越大,他越要全部吃下。
黎氏所覆蓋在這座城市所有的資產,都曾是父親和母親的心血,他作為他們唯一的孩子,理應得到所有的一切。
得不到他們的愛,至少要得到他們的財產。
如今遺囑燒成了灰燼,一切都成了定局。
黎雅博眼神平靜,將沒抽完的雪茄一並丟了進去,再將爐火從腳邊踢開,起身走進臥室。
他在床邊坐下,用剛剛點燃了遺囑的那隻手撫上床上那個人的發絲。
他作為父親的長子,拚了命地討好父親,甚至為了證明自己,讓手上沾滿了臟汙,才終於獲得這一切。
而一個窮人家出身的平民,根本不配站在這個人人都穿金戴銀的階層,也根本不配享受他所享受的這一切。
然而她是那麼幸運,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大學生,父親和母親吃過的那些苦,一起並肩走來的那些歲月,那時她甚至還尚未降生,卻在幾十年後靠著美貌和一具年輕的身體,輕而易舉地利用父親的寵愛得到了這一切。
黎雅博玩弄著她的頭發,將她的頭發繞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怎能不嫉妒她。
父親對女人無情了一輩子,他年輕時吃過太多的苦,所以他厭棄曾見證了他狼狽不堪的青年歲月的發妻,在發達後又報複性地陷入了溫柔鄉,那都是每一個曾被他寵愛、最後又被他拋棄的情人。
終於等到玩不動了,父親卻又像一個瘋子似的陷入了一場始於一見鐘情的愛情。
父親將方嚀保護得太好,以至於方嚀在丈夫去世後,立刻就成了無依無靠的可憐小鳥。
這恰恰又給作為兒子的黎雅博提供了一個好機會。
柔軟的發絲在他手上像綢緞一樣,方嚀下意識地側過了身。
看著她睡著的模樣,黎雅博忽然自嘲而無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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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嚀是被疼醒的。
頭皮上被撕扯的痛叫她從不安的睡夢中轉醒,但緊接著一具男人的身體朝她壓了上來。
黎雅博將她的頭發當做提線木偶的線,狠狠拽起她的頭,咬上她的嘴唇。
唇上的痛感終於讓方嚀記起了自己現在是在哪裡。
他冰冷的口腔裡還有煙的味道,混著苦艾的香氣,濃鬱而複雜,嗆得方嚀快喘不過氣,她拚命推開他,嘴上一直喊著不要,可一切無濟於事,最後她的雙手被他桎梏在頭的上方。
他從上方深深地凝視著她。
“不許哭,不許皺眉,不要讓我看到你哪怕一丁點的不情願。”
“這是你在我這裡唯一的活路。”
方嚀恐懼地閉緊了嘴,可眉心還是不聽話地皺著。
黎雅博按上她眉心的位置,用力揉了揉,直至她逼迫自己撫平了眉心的皺褶。
他這才放心地吻上她。
方嚀不敢哭,她拚命忍著,忍到身體都在打顫。
在她看來,黎雅博對她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淩|辱和欺壓,為的隻是徹底打碎她的尊嚴,叫她不敢背叛他。
他說會對她好,她壓根就不信,隻當又是某種即興的表演。
“……你已經是黎氏最大的股東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呢?”
“隻要你願意,你可以隨時把我趕出黎氏,你完全沒有必要再用這種方式威脅我了。”
“威脅你?”
他忽地一笑,覆在她身上,抓著她的手握住自己。之後他啞聲歎息著說:“方嚀,你想錯了,我喜歡你。”
在得到想要的一切後,黎雅博終於有空去思考他和她的事。
他似乎有些不可自拔地陷進了這段病態而畸形的關係中。
他和父親一樣,同樣喜歡上了她那雙清澈乾淨的眼睛,同樣沉溺於她這副年輕的身體中。
甚至於他比父親還要再瘋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