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嫉妒我和方嚀的關係好,隻要我在這裡,方嚀最關心的就是我,所以你要把我趕走,對不對?”
黎雅博眉梢一揚,推了推眼鏡,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隔書桌望著弟弟。
黎雅學本能地往後仰了仰。
“最關心你?”男人的語氣柔和,“雅學,她不過隻是把你當兒子或是弟弟那樣關心,我為什麼要嫉妒?”
黎雅學睜大眼,立刻否認:“不是,她也最喜歡我的!”
男人再次不疾不徐地反問:“那麼她對你的喜歡,和你對她的是一回事嗎?”
黎雅學不甘地咬唇。
他知道不是。
那天她反抗得那麼厲害,滿眼都是對他這種行為的不可置信。
這導致他無法再麵對她,而她也不得不回避他。
少年執拗地反駁著:“我不管她對我是哪種喜歡,她把我當弟弟還是當兒子都無所謂,總之我跟她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方嚀她也不會同意我出國的!”
黎雅博驀地笑了。
他掀起眼皮,往後一仰,悠閒地靠在了椅背上,即使坐著,卻仍舊以高高在上的目光看著書桌對麵的弟弟。
在此之前,他在黎雅學麵前的形象,一直是一個性格親切的哥哥,他看黎雅學的目光,也總是溫和而仁慈的。
黎雅博輕聲說:“她不同意有用嗎?雅學,你彆忘了,這個家現在是我做主。”
黎雅學不服氣道:“可是大哥,你這樣勉強方嚀有意思嗎?方嚀她不喜歡你。”
黎雅博一時沒有說話。
良久後,男人平靜地說:“我喜歡她就夠了。”
黎雅學徹底啞口。
在大哥因為Bob對從前那個照顧它的傭人格外親近,而把那個傭人給辭退的時候,他就該想到,大哥並不是一個慷慨的人。
爹地死後,他一人獨占了黎氏,到現在,他甚至還要霸占方嚀。
可爹地不是隻有一個兒子,他也是爹地的兒子。
黎雅學不禁想,如果那天他沒有一時衝動對方嚀做那種事,會不會大哥就不會趕他出國。
可是他一點都不後悔。
他就是要讓方嚀意識到,他對她的感情早就不一樣了。
否則她會一直把他當弟弟看。
可他也不想沒有尊嚴地求大哥不要送他出國。
黎雅學抿唇,沒有再反抗,低著頭,像一條失落的小狗要離開書房。
在他離開前,黎雅博佯裝慈悲地說。
“雅學,你可以等新年過完以後再出國,”黎雅博溫柔地對弟弟說,“今年的新年,我們一起過好嗎?”
而黎雅學臉色蒼白,心中隻覺得毛骨悚然。
離開了大哥的書房之後,他神色一變,驟然去敲響了方嚀的房門。
方嚀隔著房門問誰,他說:“是我,我有話對你說。”
沒有應響,黎雅學知道她在警惕自己。
他掩下失落,放低了語氣說:“你先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我保證、我保證不會再對你那樣了。”
或許是少年的語氣足夠真誠又足夠可憐,猶豫數秒,房門從裡麵被打開了。
黎雅學迫不及待地擠進去,關上房門反鎖上。
方嚀瞬間後退了好幾步,語氣驚愕:“你要乾什麼!”
“我——”
黎雅學一時語塞,而從她的身後可以看到她的床,就是在那張床上,他對她做了並不後悔的錯事。
可是大哥也……
少年咬了咬唇,被劉海擋住的漂亮眉眼裡閃過一絲陰沉,可很快又消失,他眨眨眼,看著她說。
“方嚀,大哥他要送我出國。”
方嚀不可置信:“什麼?出國?”
黎雅學點點頭,語氣請求地對她說:“你陪我一起出國好不好?”
在方嚀複雜的眼神下,他神色激動的請求,並朝她走近,卻不敢再像上次那樣觸碰她。
他怕她討厭自己。
而方嚀也同時後怕地退後了好幾步,自從上次之後,她就清楚了雅學的力氣。
方嚀有些後悔了,真不該對他心軟,給他開門的。
“雅學,你不要過來了行嗎?”她咬著唇,身體微微顫抖著,有些難堪地請求他,“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我們之間變成這樣。”
黎雅學受傷地看著她,失落地喃喃道:“那為什麼大哥可以呢?……你不願意陪我出國,難道也是因為你更想跟大哥在一起嗎?”
麵對少年夾雜著不甘和嫉妒的失魂發問,方嚀忽然苦笑一聲。
“雅學,你覺得在你大哥那裡,我有的選擇嗎?”
“你有的選擇,如果你陪我出國,我絕對不會再對你做那樣的事了,我保證,你把我當弟弟,我就把你當姐姐,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去國外。”
他看著她,眼底是直白而魯莽的澀意,他的聲音也是顫抖而著急的。
“我喜歡你,方嚀,我不想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