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梁望舒問。
裴識月故意裝傻:“什麼怎麼樣?”
“你爸媽……”
“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不僅被抓到談戀愛,還被當場抓到——”裴識月現在想想覺得有點搞笑,“我爸當時受到的心理衝擊估計不小。”
“……”梁望舒暗自發誓,決定從今晚起,以後從踏入小區門起就不再和裴識月有任何親密舉動。
裴識月知道後,震驚道:“牽手也不行?”
他一本正經:“僅限牽手。”
裴識月以為梁望舒隻是說說,時間長了肯定要“原形畢露”,但和城都從夏天進入秋天了,他也還是一點沒變。
每天約會都規規矩矩將裴識月送到家門口,牽手可以,但再進一步就不行。
裴識月有幾次故意折騰他,梁望舒也沒什麼反應,隻是等到了他的地盤,才撒開手來“教訓”她。
時間久了,裴識月總覺得像談了兩個男朋友,一個是隻要進入小區裡就變成道德標兵的梁望舒。
而另一個,總是有各種花樣,非常會玩的梁望舒。
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久而久之,裴識月也習慣了,畢竟她也有點怕再被父母看到自己不規矩的一麵。
和城的秋天很短,轉眼入冬。
十二月的第一天是裴識月的生日,不湊巧的是,那兩天梁望舒要出一趟推不掉的差。
裴識月白天跟父母和弟弟過了生日,等到傍晚,梁望舒才過來接她。
為了方便,梁望舒買了輛不算貴的代步車,平常他都是將車開到樓下,今天不知是不是沒有車位,他沒把車停過來。
裴識月跟著他走了幾分鐘,才聽見車子解鎖的動靜:“你今天怎麼停這麼遠?”
“那邊沒車位。”梁望舒抬手擋在車頂,等裴識月坐進去,忽地把人按在座位上接了個很長的吻。
他很喜歡用手覆在裴識月一側臉,偶爾也會挪到頸後,不輕不重地捏著。
裴識月被親得手腳發軟,昏昏沉沉間意識到,這哪裡是沒車位,這是停在那邊影響他發揮。
等車子開出小區,已經是十多分鐘後的事情。
裴識月靠在椅背上,氣息還不是很穩,抬手碰了下唇瓣,感覺都有些腫了,梁望舒看到她的動作,笑著說:“這次沒咬破。”
“閉嘴。”裴識月說,“也知道是誰之前說僅限牽手的。”
“狗說的。”
“……”裴識月直呼,“你要點臉吧。”
梁望舒笑了聲,沒跟她爭辯。
裴識月感覺好像還沒開一會車就停了,解了安全帶問他:“我們這是去哪兒?”
“我工作室。”梁望舒先下了車,繞到她那邊,“帶你去拿生日禮物。”
“有什麼禮物是你一輛車都裝不了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
梁望舒提前打了招呼,工作室這會沒人,他牽著裴識月走到旁邊一間模擬遊戲室:“還記得今年夏天我跟你說,有機會帶你玩一下我設計的遊戲嗎?”
裴識月愣了幾秒,記起來那天是他去跟投資人見麵回來,他們站在路邊聊起的話題。
當時隻以為是他的安慰。
“今天我可以實現我對你的承諾了。”
梁望舒從桌上拿了一個遊戲手柄遞給裴識月。
是很簡單的操作手杆,上下左右,閉著眼都能操作,她抓在手裡,卻依舊很茫然。
梁望舒拽了兩個軟墊放在地方,拉著裴識月在一旁坐下,打開麵前的顯示屏,裴識月聽到一陣叮叮咚咚的遊戲音。
可聽見不等於看見,但很快,裴識月又聽見遊戲的聲音,是很清晰的遊戲規則。
她的身份是公主,需要通過層層關卡,去解救自己的王子。
“什麼啊。”裴識月笑了,有點不相信這是梁望舒做的遊戲,也太少女了一點。
遊戲畫麵看不見也沒關係。
會有不同的旁白提示音,告訴她此時此刻的遊戲畫麵是什麼樣的,有什麼東西,是什麼顏色。
是該前進,還是該左轉,走錯了會提醒你,有寶箱刷新也會告訴你。
她隻要抓著手柄,前後左右的操控便可以。
隻是偶爾也會有失誤,需要回到存過檔的起點重新開始,最後一關特彆難過,裴識月嘗試了四次都失敗了。
最後一次,梁望舒坐在她身後,握著她的手,一點一點根據提示撥動手柄,他的聲音代替了旁白。
“月公主走過布滿荊棘的獨木橋,繞過複雜的迷宮,穿過迷霧彌漫的森林,翻過山涉過海,曆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困住王子的城堡。”
“那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堡,藍色的高牆,高塔的頂尖,粉白的花束像絲帶一樣附著在城堡的牆壁上。”
“月公主乘坐花園裡的熱氣球,緩慢爬升,直至停在城堡的最高處。那裡,困著她的王子。”
裴識月完全順著梁望舒的力道在操作手柄,他每說一句,她眼前就好似真的堆砌出這樣一座城堡。
她想到梁望舒,從平城到和城,這一路也像遊戲裡的公主一樣,曆經千辛萬苦才找到她。
裴識月垂眸,眼淚掉了下來。
梁望舒沒有再操控手柄。
遊戲進入尾聲,遊戲裡的主角開始自主進行劇情,是Happy Ending。
他抬手碰到裴識月濕漉漉的眼睛,指腹親親擦拭著,溫柔地念起最後一句旁白。
“最後,公主拯救了王子。”
梁望舒找到了裴識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