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公主拯救了王子(1 / 2)

晚安 歲見 5196 字 8個月前

和城有一家老字號火鍋店,開在市中心的胡同巷子裡,晚上七點正是人多的時候。

店外排隊,店內人聲鼎沸,火鍋香飄著,分外熱鬨,唯獨南邊角落的一桌,靜得跟吃了啞藥一般。

服務員過去倒了三次水,目光在三人間打量著,一不小心倒過了頭,水溢到了桌麵:“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事,不用加水了。”溫鈺拿起茶杯放到裡側,繼續看向坐在對麵的兩人,罵人的話在嘴邊忍了又忍,“就是說,你們早就碰到了,戀愛都談上了,就沒一個人想起來跟我說一聲是嗎?”

梁望舒尷尬地咳了一聲:“是準備過兩天就跟你說的。”

“怎麼不等到你們過兩周年紀念日再跟我說呢!”溫鈺想想還是好氣,懟完梁望舒,又開始懟裴識月,“還有你,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我難道還能因為你這樣那樣就不跟你當朋友了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朋友,說走就走,一句話都沒留,讓我跟個傻逼一樣天天湊在老林麵前打探你的消息。”

裴識月自知理虧,任由溫鈺吐槽了夠,才討好似地衝對麵笑了下:“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你彆生氣了,今天我請客,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溫鈺氣糊塗了:“服務員,麻煩拿一下菜單。”

“您好,我們家都是線上點單,您掃一下這個碼。”服務員指了指桌角的位置。

“好,謝謝。”溫鈺剛要拿手機,梁望舒已經把掃好碼的手機遞了過來,她撇撇嘴,“彆以為這樣我就消氣了,你倆這事我能氣一輩子。”

話是這麼說,但畢竟當初的感情還在,飯後三個人圍著湖邊散步,裴識月挽著溫鈺的胳膊,梁望舒走在後邊。

湖邊的路也修了盲道,裴識月另一隻手搭到欄杆上,很慢地走著。

溫鈺看著她的動作,心裡挺不是滋味:“你的眼睛是暫時性的,還是……”

“醫生說不是完全沒有治愈的可能。”裴識月笑笑,“將來還是有機會能複明的。”

溫鈺鬆了口氣,沒再多問,轉而跟裴識月提起了梁望舒。

“當時他說要來和城找你,我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後來聽說他誌願全填了和城的學校,我就在想裴識月你真是了不起。”溫鈺笑了下,“我高三那年國慶來這邊看望外公外婆,順便跟梁望舒見了一麵,當時他也就開學才一個月吧,沒想到把和城的路摸得比我還熟,我也挺意外的,那會就莫名覺得,他一定能找到你,結果他就真的找到你了。”

儘管是已經從梁望舒那兒聽過一遍的故事,但再從溫鈺嘴裡提起,裴識月還是有些忍不住的鼻酸。

她不想再去辯解當時的情況有多難,隻是沉默地聽著,聽著梁望舒對她的執著和喜歡。

路走到頭,溫鈺在路邊攔了輛車,準備上車前,她忽然轉身抱住裴識月,貼在她耳邊很輕地說:“裴識月,你下次要是再這樣不告而彆,我真的不會再來見你了。”

“你太討厭了。”她帶著哭腔說了句。

裴識月抬手拍了拍溫鈺的後背,忍著鼻酸笑了下:“不會,我以後都不會這樣了。”

溫鈺不是擅長抒情的人,很快收拾好心情:“好了我走了,不打擾你們談戀愛了。”

裴識月剛聽到關車門的動靜,手就被梁望舒牽起來了,她沒看見溫鈺朝梁望舒豎了個中指,隻是叮囑道:“路上注意安全。”

溫鈺立馬又換了張笑臉:“知道了,你們回去吧,我走了。”

這會兒才九點多,不算特彆晚的時間,但裴識月記得出門前裴母的叮囑,便沒和梁望舒在外麵多逛。

順著來時的路走到另一個路口,梁望舒也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車上兩人沒怎麼說話,隻是一直牽著手,等到小區門口,梁望舒才問:“怎麼了?溫鈺跟你說什麼了,突然就蔫了一樣。”

“沒什麼,就是說你當時來和城找我。”裴識月笑笑:“隻是有點慶幸,沒有再讓你多等。”

“彆把我想得那麼不容易,其實來和城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梁望舒揉了下她的腦袋,又牽著她的手往前走,“離開我父母所謂的庇護和規劃,我輕鬆很多。我有時間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學我自己想學的專業,是真正為自己而活,而你——”

“是支撐我堅持下去的力量。沒有你,我可能永遠都會活在我父母的陰影之下。”梁望舒說,“放在幾年前,我剛上高中或者是更久之前,我根本想不到我現在會有這樣的生活,每天都會有新的驚喜和挑戰,未來不是一成不變的,也不是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更重要的是,現在你也在我身邊,我覺得未來的每一個時刻,都變得讓我無比期待。”

裴識月扣緊他的手,心口堆滿難言的情緒,卻無從說起:“我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你想說什麼?”

“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麼……”

或者是,做點什麼。

裴識月當機立斷,停住腳步,梁望舒則跟著停下來扭頭看向她,“怎麼了?”

“眼睛好像進東西了。”她揉著右眼,等著梁望舒俯身靠近了,忽地仰頭親了過去。

梁望舒很明顯頓了一下,手順勢挪到她臉側,就在裴識月以為他會加深這個吻的時候,他忽然很突兀地鬆開了。

裴識月:“?”

梁望舒在旁邊喊了聲“叔叔”,卻沒鬆開她的手,裴識月腦袋“嗡”地一聲,瞬間死機了。

裴父從裴母那兒知道女兒出去約會,一晚上沒事就站在陽台往樓下瞟,遠遠看見人往這邊來,還特意在家裡多待了會才下樓。

結果沒想到還是撞上了。

更令他意外的是,主動的還是裴識月。

三個人都很尷尬。

裴父應了梁望舒那聲“叔叔”,看了眼裴識月,一嘴想教育的話,最後隻是說:“我先上樓了,你們聊。”

“我們聊完了!”裴識月猛撒開梁望舒的手,“爸爸,我跟你一起上樓。”

梁望舒也很識相地說:“那我先回去了,叔叔再見。”

裴父上前幾步接住裴識月,看著梁望舒“嗯”了聲。

回到家裡,裴識月自然沒躲過裴母一通問,裴父在一旁冷不丁“哼”了聲:“你女兒很有你當年的風範。”

裴母笑著說:“像我怎麼了,像你,恐怕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裴父:“……”

裴識月簡直沒臉見人,慶幸此刻不用看父母取笑的神情,想偷偷溜走,又被裴母抓住問東問西。

家在哪兒,父母做什麼的,這個那個,跟查戶口一樣。

梁望舒的優秀毋庸置疑,隻是提到她父母,裴識月想了想還是跟父母說了實話。

裴父裴母聽了倒也沒說什麼,隻是不停聽裴識月誇梁望舒多好多優秀,裴母笑道:“他優不優秀以後我們都會看在眼裡,但我女兒,也一樣很優秀。”

裴識月一愣,鼻子酸酸地靠進裴母懷裡:“謝謝媽媽。”

“好了好了,這麼大人了,還撒嬌。”裴母捏捏她的臉,“不早了,媽媽要去睡美容覺了。”

“晚安媽媽。”裴識月轉頭又說,“爸爸晚安!”

裴父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已經摸索著往臥室去了,聽到他開口的聲音,更是走得著急。

“你慢點……”裴父搖頭歎了聲氣。

裴識月回到臥室,等客廳完全沒動靜了,才摸出手機給梁望舒打電話。

他估計一直在等,才剛響兩聲,那邊已經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