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嚴暖繼“善款未齊”致歉之後,再發道歉信。
評論區已經罵得不能看了,仿佛她犯了什麼彌天大錯不以死謝罪就不能了結一般,每個人都像是義正言辭的法官,以鍵盤為判決工具,敲出一段段誅心之語。
私信轟炸也是無窮無儘。
她沒關評,也沒看,一個人很安靜地窩在沙發上。
另一邊,阿星在工作室忙得焦頭爛額。
裡元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表示公司太忙,暫時不接合約外的公關事件。
是了,嚴暖的很多合約都是跟和耀的經紀約時間同步。
和耀的合約到期了,很多其他合約也剛好到期,隻是工作室跟裡元都談好了續約事宜,分手、詐捐,這些事的公關他們也都接了,出車禍就不肯再接,這很奇怪。
沒有公關團隊,就意味著無法及時控製輿論。
更糟糕的是,網上還開始深挖起嚴暖的黑料。
有人列出多條她買通稿豔壓彆人的證據;還有人拿她出道早期的照片與現在的照片做對比,言之鑿鑿說她一定做了微調;更有甚者,爆出她是被某富二代包.養才紅起來,這次被沈思耀甩,也是因為沈思耀知道了她的黑曆史……
曾經把你捧上天,今日也能將你踩入爛泥。
一些捕風捉影的所謂證據,虛虛實實列在一起,竟令人深信不疑。
她的粉絲“暖寶寶”倒是一直都很支持她,可奮力反抗的支持在這種時候又給她抹了一筆黑。
有人將比較激烈的粉絲留言掛出來大肆批駁,大意無非是有什麼樣的粉絲就有什麼樣的正主,讓他們跟著嚴暖一起原地爆炸。
十六歲出道,至今八年,這是嚴暖被罵得最慘的一次。
苦心經營多年的小仙女人設一朝崩塌。
現在用來罵她的詞彙大多是:綠茶、賤人……還有更難聽的,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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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正忙著聯係其他公關公司的時候,男朋友姚子岸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知道姚子岸要說什麼,她不想接,直接按了掛斷。
隨後姚子岸就發來微信:
「你再跟著嚴暖,我們就分手吧。」
看到這條微信,阿星憋了一整天的怒火到達頂點,她立馬回撥了電話:“姚子岸,你要分手是吧?分就分,從今天起,我和你一刀兩斷!”
電話那頭,姚子岸也很火大:“於星,你是不是被那個嚴暖下了迷魂湯啊?那種人你還跟著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同學聽說我女朋友是嚴暖助理都用什麼眼神打量我?”
“那種人?哪種人?供你讀研究生的人?”
“你!”
阿星冷笑一聲:“姚子岸,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不是不知道你讀研究生的錢從哪來的,也不是不知道平城的房租我們怎麼負擔得起的。
“事到如今,我和你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是高材生,看不起助理,看不起演戲的戲子,你清高,學費自己付去吧,分手!”
吼完一通,阿星掛了電話,把姚子岸的電話拖進黑名單,其他聯係方式也統統拉黑。
她喘著氣,眼圈泛紅。
三年前她大專畢業,去影視基地找活乾,在各種小劇組跑場務,做雜工,偶爾還會演一下小屍體。
那時候的工作生活,僅僅是為了活著,根本沒有餘力去思考其他。
是嚴暖偶然間看中她細心,留了她在身邊當助理,日子才好過起來。
嚴暖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沒有苛待過身邊人,也沒讓她乾過什麼臟活累活,知道她唯一的親人奶奶去世的時候,什麼也沒說,給了她一筆錢去處理奶奶的身後事。
小地方的葬禮,完全用不上這麼多。
嚴暖卻說,生前沒享福,走的時候就讓人風風光光地走吧。還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就當是提前預支工資了,說是這麼說,此後的工資卻一次也沒少發過。
想到這些,阿星心緒難平,在座位上坐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這一抬頭打算繼續工作,就看到嚴暖靠在門口,望著自己。
阿星愣住了。
嚴暖上前,若無其事地晃了晃手中塑料袋:“來看看你們,我買了牛肉拉麵,對了,其他人呢?”
“噢……他們出去吃飯了,應該快回來了。”
“這樣啊,那我們吃吧。”
嚴暖就是這樣,外麵鬨得天翻地覆,她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照常吃吃喝喝。
阿星到底不如嚴暖身經百戰,眼下棘手的事情一堆,還剛鬨了分手,什麼也吃不下。
嚴暖吃東西這一會,工作室裡來電不斷,不用想都知道是狗仔,阿星掛掉了好幾個,實在沒心思去繼續掛電話了。
嚴暖倒是好心態,吃著東西,還順手勾起了話筒,似乎想聽聽對方到底是有些什麼高見急著發表。
阿星阻止不及。
“你好,請問是嚴暖工作室嗎?”
“是。”
“你好,我們這邊是啟程遊戲《蓋世》策劃組,實在是不好意思,策劃組這邊出了點狀況,我們想把原定在明天上午十點的試角移至下午兩點,請問嚴暖小姐時間上方便嗎?”
嚴暖麵上一頓。
阿星有些緊張,以為對方問了什麼過分的問題,正打算過來奪走話筒,就聽嚴暖反問了一句:“移至明天下午兩點?”
“是的,非常抱歉,如果嚴暖小姐明天有其他行程的話,我們也可以再安排時間的。”
“啊……這樣啊,可以。”嚴暖答得非常淡定。
對方似是鬆了口氣,連聲道謝。
掛了電話,嚴暖又默默吃了一口拉麵。
阿星傻站在那兒:“姐,誰的電話?”
“《蓋世》策劃組。”
阿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蓋世》那個新出的角色?”
嚴暖點點頭。
“他…他們……”
這太玄幻了!就現在這種情況,《長情歲月》的簽約都不了了之,《蓋世》竟然還主動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