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公公跟大嫂在說話，好像是工作的事，大嫂自己也開了家事務所，非常厲害，婆婆在喂藉羅吃早餐，她抬手拿紙巾擦了下小饞貓玥玥的嘴角。

肖睿北本來就是偏嚴肅的一張臉，又黑，唇抿得很緊，藉羅吃到一半對上自家老爸的臉，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叫奶奶喂，要自己吃。

事實上肖睿北根本沒關注自己兒子的行為，他在暗罵那個女人，一早上臉色變來變去，旁人跟她講話，也老是走神，是生怕沒人知道昨晚的事？

他被看光他都沒講什麼，她眼神一直躲閃是做什麼？

“韻詩。”婆婆突然開口，“待會幾點的高鐵？”

“十二點半。”

“怎麼定這個時間？那玥玥來得及吃飯？”

關韻詩看一眼玥玥，“我提前帶她去高鐵站，那裡也有一些飯店。”

“那裡飯菜能好吃到哪裡去？你該不會想帶玥玥去吃快餐吧？”

“媽，我沒有。”

“我看你根本照顧不好小陽的孩子，玥玥就留在北市好了，這裡的教育資源都好一些。”

關韻詩放下手裡的早餐，“媽，我……可以照顧好玥玥的，我是玥玥的媽媽……”

“我還是玥玥的奶奶，你看玥玥身上的衣服，我都沒聽過這牌子，你再看看你身上，你倒是一身名牌，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大嫂在旁打圓場，“媽，弟妹身上是去年的款了，肯定不是今年買的，玥玥身上是新衣服，孩子長得快，每個季度都要換衣服的，其實也沒有那麼講究。”她看看還在場的兩個小孩，“藉羅，你帶妹妹去外麵玩。”

她抬手叫來一個服務生，這種中外合資的酒店有收小費的傳統，給了不低的小費，讓對方幫忙看一下兩個小孩是件很容易的事。

兩個孩子離場，公公也發言了，“我跟你媽是一個意思，孩子我們帶也好，不耽誤你找下一個。我們肖家沒有逼著人守寡的風俗，這是新時代了，你還年輕，再找一個對你也好。”

“我沒有要找下一個，爸媽，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嗎？玥玥我帶，逢年過節我都會帶玥玥回來看望你們，過年也在這邊，我不帶玥玥回我那邊老家。”關韻詩著急地說。

原來每年大年初二，肖嘉陽就會帶她和玥玥趕回她娘家，順便當散財童子。

公公沉著臉，“當初是說好了，可你給不了玥玥好的條件，孩子不能窮養，你媽問過了，你現在特長班都沒讓玥玥去上了，你這能養得好？”

停了停，又緩了語氣，“我們這樣打算都是為了你好，你帶個孩子獨自生活在海市很難的，是小陽對不起你們母女兩，我們做父母的願意替他彌補，玥玥留在我們這養，你可以拿五百萬重新找個男人再生孩子。”

“爸——”

肖睿北講話，“這事情早就說好了，就不會改動，爸你也是生意人，知道誠信怎麼寫。她願意帶孩子就讓她帶，帶不下去自然會把孩子送回來。”

原先說這些話明明問心無愧——從一個母親身邊搶孩子是非常過分的事，他一直這樣認為，就像如果陶莊靜要藉羅的撫養權，他會給，但陶莊靜不要。

今日這話說出來卻覺得奇怪，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他皺眉補了一句，“急什麼。”

前麵還覺得大伯哥是在替她說話的關韻詩，放在腿上的手立刻微微發起抖，她一直以為大伯哥是幫她的，原來也是在等她撐不下去。

這個家裡恐怕就大嫂是真心實意幫她幾句，可是大嫂能幫的有限，大嫂也是做人兒媳，哪能得罪公婆。

“我能養好玥玥。”

像是對這一桌的人說，也像是對自己說，關韻詩說完就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