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韻詩記得東西就放在台麵上的,現在隻剩下一個空盒子。
她從馬桶上起身,衛生間裡響起了自動衝水的聲音。她沒急著去找剃毛器,讀書的時候她有個玩的好的女同學,跟她比,對方是嬌養出來的。
關韻詩像棵野草一樣長大,第一次來初潮的時候什麼都不懂,見到出血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媽媽也沒有提前教她。
還是她那個同學把衛生巾借給她,還跟她說了好多婦科知識。
“我媽說我們女孩子一定要注意那裡衛生,不然很容易生病。”
自從刮了毛,關韻詩更記得這件事了。
用不慣馬桶的清洗功能,關韻詩在這件事上還是比較傳統,雖然隻是小便,她也細細擦了又擦,這才洗手穿褲子又洗一遍手,方去找消失不見的剃毛器。
台上沒有。
台下呢?
她蹲下身體,怕掉到角落裡,腰塌了下去去找。肖睿北聽著外麵的瑣碎聲音,臉色不好看,一時怪自己先前多管閒事,一時又恨自己耳力過好。
先前關韻詩做了什麼,他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當務之急不是怪自己。
他悄無聲息地從浴簾後探出半張臉,一眼看到塌著腰的關韻詩。
她來到北市,自覺脫離梁英勖的控製,入手了好些條花花綠綠的新衣服。
今日她穿的就是一條修身的櫻粉色長裙,一塌腰腰身與臀線對比就極其明顯。
肖睿北隻看了一眼就匆忙收回視線,但不慎碰到浴簾。
無風,浴簾那邊卻有了聲音。
關韻詩回頭,她有些驚疑,從洗漱台下鑽出來,一步步朝浴簾後麵走去。
好奇心會害死貓,也會害死關韻詩。
她看到浴簾後的人時,第一反應不是問對方為什麼拿著她的剃毛器,還躲在她的衛生間。
她本來就怕大伯哥,當然,她怕的人還挺多。
也沒尖叫,下意識先跑。
她一跑,浴簾後麵的男人本能地,像遠古時期捕獵基因被喚醒一樣,伸手捉住麵前逃跑的活物。
這下子把關韻詩嚇得夠嗆,她總算憋不住要叫了,剛從喉嚨裡發出點聲音,口唇就被一隻粗糙大手捂住。
“唔唔!”她眼淚都嚇得滾出來。
肖睿北此時氣得不行,主要是氣自己,他都搞不明白他不過是送小侄女回房間睡覺,為什麼現在在弟弟房間,捂著弟妹的嘴。
他越氣,臉色就越難看,本來就是一張黑臉,現在比包公審犯人還嚇人。關韻詩眼淚掉得更凶,她看過好多社會新聞,不能惹怒凶手。
嗯,她乖的,她不掙紮了。
隻一雙眼睛水汪汪又無助,眼淚跟不要錢的秋雨一樣。
肖睿北手上都沾上他的眼淚,不過十幾秒,就見她半張臉哭得濕漉漉,還一副你彆傷害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的神情。
他頓覺心堵,不得不壓低聲音,“你彆叫,我可以解釋。”
雖然這樣說,可他並不放心關韻詩。
她向來笨,鬆開她,她又跑了怎麼辦?萬一還出去亂說……
他不可能對死去的弟弟的配偶做什麼。
必須解釋清楚。
“剛剛我抱……”
“小關。”
外麵突然傳來婆婆的聲音。
婆婆從美容院回來了,被銷售哄著買了幾萬塊的護膚品。這段日子關韻詩的表現她也算看在眼裡,還是不錯的,小兒子死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她也自認為不是什麼惡婆婆,準備把護膚品分一部分給關韻詩。
回到家裡,樓下沒人,樓上也——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