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韻詩對大伯哥的話半信半疑。
信,是因為大伯哥從來對她很冷漠,疑,是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意外。
接下來好幾日她都膽戰心驚,每天晚上反鎖門,生怕自己像小電影演的那樣半夜被壞大伯哥女乾了去。
她還想對大嫂暗暗透露一二,可惜大嫂一直沒回來過,微信上說又怕說不好。
萬一真的是意外,她豈不是破壞人家婚姻?
幾天下來風平浪靜,再也沒出現那日的“意外”,關韻詩慢慢放下心,但緊接著的一件事又讓她把心提了起來。
婆婆和公公今年要出國過年,公公的弟弟,她和肖嘉陽結婚的時候,那位出現過,據說在國外生意做得很大。
叔公邀請公婆去那邊過年,婆婆來問他們去不去。
關韻詩自然不願意去,她和那個叔公隻見過一麵,更何況她現在……跟梁英勖不清不楚,不算肖家人了。
她今年在公婆家過年,是因為很早之前就答應過要帶玥玥來這邊過年,這是他們白紙黑字寫在合同裡的。
婆婆不驚訝關韻詩的選擇,她本來也沒有想法去國外過年,國外有什麼好的,但耐不住她老伴……
老伴可能是因為小兒子去世的事,逐漸意識到這些親人見一次就少一次,現在不聚,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於是決定動身去弟弟那裡。
她自然隻能作陪。
婆婆不用再問肖睿北的意見,她更早之前就問過自己大兒子了,當時她還在糾結自己去不去。
大兒子不去,二兒媳也不去,兩個小的——
婆婆看向圍著屋子追追跑跑的兩個小孩,她可沒精力長時間帶他們兩個,國外的洋保姆還不知道怎麼樣,據說是個黑人。
兩個小的也留在這。
她拍板定釘,“小關,我和你公公不在家,那你就要把這個家打理好。”
大兒媳是指望不上的,今年都不回。
一個下午,關韻詩都在接受婆婆的教育,聽到自己還要給大伯哥熨燙衣服時,她表情不由得古怪一瞬。
“婆婆,衣服……”
“睿北洗完澡會順手把衣服洗了,你第二天從烘乾機拿出來,要熨燙好再掛進他的衣帽間,要不然皺皺巴巴。”婆婆看出關韻詩的不樂意,“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懂什麼熨燙衣服,萬一不小心把手燙到了?你幫他做一做又不是多費勁的事。”
說到這,婆婆拿出手機,“我記得嘉陽每年都會給你家年禮,今年他不在了,我這個當媽替他給。”
關韻詩微信裡收到2萬轉賬。
她看了眼手機,不再說話,婆婆提起肖嘉陽也是傷心,不想再多說什麼。
第三天,公婆坐上飛機離開。
關韻詩牽著女兒的手,另外一隻手還牽著藉羅。機場人太多了,怕走散,他親爹仗著腿長,一個人走在最前麵。
藉羅剛送完機,又被親爹無情丟在後麵,心情一點兒都沒有受影響,他蹦蹦跳跳,精力十足地問:“小嬸嬸,未來幾天是不是隻有我們在家啊?”
“嗯。”
“太好了!”小男孩尖叫一聲,又立刻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都快看不到他的父親。
他爸向來是不怎麼管他的,他自由了!
所以一到家,就鬨著要吃冰淇淋,不給吃,先撒嬌,抱著關韻詩的腰嗲聲嗲氣地叫。
他五官很像他爸,關韻詩低頭一看,隻覺得視線和心情都受到衝擊。
撒嬌沒用,便乾嚎哭泣,魔音貫耳。
關韻詩哄都哄不住,玥玥在旁邊看了許久,不知道是不是吃醋媽媽被搶走了,還是心疼媽媽,突然衝過來推了藉羅一下。
藉羅是最霸道的性格,不知道他遺傳了誰,玥玥本來很乖,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
兩個小孩打了起來,小孩子的力氣並不小,又精力充沛,等到肖睿北回到家,看到的是兩個都掛了傷紅腫著眼皮的小孩,一個在吃冰淇淋,一個在吃小蛋糕,和一臉愧疚、心虛、疲倦,還心疼,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家裡的弟妹。
他覺得額角青筋跳了幾下,二話沒說,走上前把藉羅麵前的冰淇淋丟進去垃圾桶,又抱起小孩,毫不留情地大手直接打上藉羅的屁股。
那力度啪啪啪。
藉羅才七歲,猝不及防挨了打,登時號啕大哭。
在吃小蛋糕的玥玥小身體抖了一下,也嚇得哭了起來。
關韻詩聽到哭聲,忙趕了過來,她一下午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哄住了,大伯哥一回來就動手打小孩。
“彆打了!大伯哥你打他做什麼?”關韻詩伸手攔。
“不打他,讓他繼續這樣無法無天下去?”
她下午是做了什麼,做了蛋糕?有可能,身上一股子甜奶油味,隨著伸過來的手飄進他的鼻子裡。
關韻詩繼續攔,“你要教育他,而不是打他,他下午已經跟玥玥互相道過歉了。”
藉羅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家裡隻有小嬸嬸能護著他,平時都是奶奶來。他哭得不行,伸出兩隻手要摟關韻詩的脖子,抽噎著叫:“小嬸嬸……嗚哇,救我!我要被爸爸打死了!”
肖睿北這時候還在揍,關韻詩聽著那聲音都覺得害怕,再打下去,藉羅的屁股非要被打爛去。
她用手去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