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略勝一籌 你臉皮厚得我害怕(1 / 2)

寧黎做賊心虛,不等裴陵有什麼反應,就跑了。

他這操作讓人迷惑,所以那個女同學立馬懷疑他的說辭,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剛剛寧黎往你書包裡塞了兩本筆記本。”

裴陵沒說話,伸手打開黑色的背包,那兩本筆記本滑了出來。

他垂眸看著,不知道想什麼。

女同學問他:“你們是朋友嗎?”

裴陵頓了一下,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不是。”

可以說是女孩子天生的第六感麼,總之她覺得現在的裴陵似乎是不高興的,所以她也沒敢再說什麼,自覺離開了。

寧黎走得匆忙,等坐到自己座位上,就慢慢冷靜下來了。

他們學校是按成績排座位的,裴陵成績好,所以坐第一排,又會每周換一次座位,這周恰好裴陵坐靠窗的位置,那麼長的距離,走進來的時間裡肯定聽到他說什麼了,保不準也看見他做了什麼。

尷尬,要不去解釋解釋。

算了,越解釋越尷尬。

寧黎倒是這麼想的,但放學後他衝出教室,路過裴陵教室的時候沒忍住頓住腳步,往裡麵看了一眼,他們班上這會兒拖堂,老師還沒下課。

裴陵個子高,坐在第一排格外鶴立雞群,坐姿也格外挺拔,側臉帶著一種失去血色的蒼白,五官那麼立體,側臉也優越,能看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窩。

他確實長了一張很俊秀的臉,雖然有幾分瘦弱,但骨架大,天生的肩寬,穿上麻袋一樣的校服依舊挺拔。

寧黎看著微微出了神。

高考結束後他們各奔東西,他去了一個三流大學,連三本都說不上,隻是大專。

裴陵去了國內頂尖名校,前程一片光明。裴陵媽也跟著搬家了,聽說在裴陵大學附近買了一套小彆墅,有個大花園,種花種草,特彆悠閒。

楊桂芳說起來的時候,寧黎也酸的,很不可置信,“至於嗎?還陪讀啊?他也是沒斷奶,我就不會這樣了。”

楊桂芳是很喜歡裴陵的,這種時候絕對維護裴陵,“你知道什麼,裴陵身體不好,經常生病,當媽的不得多照顧一點。”

裴陵是很脆皮,東嶺離他們家是真的蠻近的,走路也就二十分鐘,裴陵還要來回坐小轎車接送,寧黎就很看不上。

對此也是嗬嗬,“說再多不都還是沒斷奶唄,身體不好可以鍛煉啊,你看我就強壯如牛。”

說著,寧黎彎起手臂,給楊桂芳看看自己其實並沒有很突出的薄薄肌肉。

他雖然沒有裴陵高,但是絕對要比裴陵要強壯的,他身材看著細,但因為骨架小,愛運動,身上覆著薄薄的肌肉,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就是他。

因為很健康,所以他白皙的臉上血色很好,眼神明亮,看著就和裴陵有很大區彆。所以他在心裡很真摯地覺得,他長得其實略比裴陵帥幾分。

不過這些都是其次,裴陵在很長時間都活在楊桂芳的嘴裡,楊桂芳對他的喜愛,還有總拿他跟他比,讓寧黎在很長時間都對裴陵是有些敵意在的。

這種事情裴陵不會知道,因為他們自從高考後,截止他死亡,都沒有再見過了。

人和人的際遇就是這麼奇怪,羊水是一道分水嶺,高考是一道分水嶺,畢業後又是一道分水嶺。

這麼多的分水嶺,可以讓兩個從小到大都住麵對麵的家庭走向截然相反的境地。

前世的裴陵,走得真的很高,太高了。而現在的裴陵,還跟他一樣,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三生,甚至因為生病,還重讀了好幾次。

大他兩歲,還落得跟他一樣的進度。

大概是寧黎看著裴陵太久,裴陵察覺到了這股視線,他側過臉,目光與他對上,他看見寧黎,目光一凝,眉頭微皺,扭回了臉。

寧黎見他是這種反應,心裡也不覺得意外,這人從來都不正眼瞧他。

正好有人越過他要下樓,他便也不看了,抓緊時間回家。

他走後,裴陵捏著筆的力道重了幾分,在筆記本上力透紙背地續寫了幾個無意義的字符。

*

寧黎回到家抓緊時間看裴陵的筆記。

他看了之後才發現不止是老師說的上課內容,還有裴陵做的各類題型,解答步驟格外詳細,甚至還給了文字解答版本。

像是麵對請教問題的人口述的解析步驟。

寧黎有些微妙,裴陵是這麼細致的人嗎?

不,這都不是細致了,這簡直就是保姆級教學了,隻是他自己私人的學習筆記,能詳細到這個地步嗎?

他班上的學霸寫筆記都是寫簡單的步驟和答案,自己再做一遍也是能做出來的,筆記就不會寫的那麼細致。

裴陵這樣簡直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樣,在學習筆記上寫這麼多白癡一樣的保姆教學。

不管裴陵發什麼神經,現在可是便宜他了,他一看就懂,比自己生啃理綜要方便太多了!

寧黎高興起來,腦子裡幻想自己吊打裴陵,楊桂芳對自己刮目相看,裴陵對自己刮目相看,自己登頂年級第一,以此為起點,拿一個市狀元,上名校,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高興著高興著,寧黎無法避免地想到了一些事,情緒陡然惡劣起來。

濃重的焦慮湧上來,讓他努力集中注意力,重新啃起裴陵的學習筆記。

楊桂芳拉著寧賀在門口偷窺,用氣音說:“看見了吧,好幾天了。”

寧黎這樣,寧賀也高興,也用氣音說:“真開竅了。”

輕輕帶上門,回到自己臥室,楊桂芳才跟寧賀說:“以前我跟他說裴陵,他總跟我急眼,現在不僅不急眼,還吵著要我去要裴陵的字帖,這變化,你說說。”

寧賀說:“這不是挺好的嗎?”

他清了清嗓子,吟詩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1”

“……”楊桂芳翻了個白眼,“正經跟你說話,彆總瞎背詩,這麼有文化結果還不是在工地搬磚。”

寧賀老臉一紅,嘀咕道:“什麼叫工地搬磚,好歹我也是監工,有職位的。而且我隻是想表達一下我們兒子已經躍躍欲試,想要考取功名,作為父親我的激動喜悅之情。”

楊桂芳:“……”

楊桂芳說:“我這心裡不踏實,他是我兒子,我能不了解他嗎?事出反常必有妖。”

寧賀不讚同地說道:“這能有什麼妖,到要緊關頭大徹大悟的也不是沒有,你彆想這麼多,他都幡然醒悟了,你以後就彆打他了。”

楊桂芳惱道:“你他媽說得我好像是潑婦一樣,要不是你不管兒子,我能棍棒教育嗎?現在倒是把我當壞人了。”

寧賀趕緊討饒道:“我沒這個意思,哎,我也是忙,好了好了,兒子這麼累,我去給他整點夜宵,我去整,你歇著。”

說完,寧賀圍圍裙去做夜宵了。

楊桂芳心裡還是不踏實,她悄悄出了門,拿了一盤水果,到對門去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