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會對自己的樣子感到陌生，但是這一刻，唐嘉嘉是真的對鏡子裡的少女感到有些陌生。

能被周海這種人渣挑中，唐嘉嘉自然是長得好看的，在那個城中村裡，絕對算得上好看程度數一數二的女孩子。

隻是她很瘦，營養不太到位的緣故膚色還有些偏黃，但是現在因為她的靈魂已經開始滋養這具身體的緣故，皮膚已經白皙了許多，原本乾瘦的身軀也變成了內蘊力量的那種瘦。

然而乍一看去，她仍然是個又瘦又小的女孩子，更彆說她那一頭黃不黃黑不黑的頭發，看起來就顯得有些土氣。

隱約間唐嘉嘉想起來了，她這頭發還是蹭的鄰居家姐姐的劣質染發膏染的，然後一洗掉了一半，才成了這黑不黑黃不黃的樣子，若不是她的顏值夠，頂著這頭發絕對稱得上醜。

“奶奶，不如你幫我把這頭發剪了吧。”唐嘉嘉爽快地說。

聞老太一怔，點點頭，扯了塊舊布來給她兜上，毫不猶豫地開始下剪子。

其實小時候唐嘉嘉的頭發一直是聞老太剪的，太長了就給剪短，也剪過短發，但後來唐嘉嘉大了，覺得奶奶剪的頭發不好看，就不太願意讓她剪了，這一晃，也有好幾年了吧。

摸著唐嘉嘉的頭發，聞老太心疼說，“好好的頭發，給染成這模樣，下次可再彆這樣了。”

當時唐嘉嘉染了頭發回來，就被聞老太念叨過，那時候唐嘉嘉還不大高興，這會兒卻笑起來，乖乖應了一聲。

聞老太滿意了，“哢哢”幾剪子就把黃毛都剪了，上頭倒是黑的多，但是這一剪，就剪得有些短了，“哎呀，這看著可紮不起來了。”

“那就索性剪短發吧。”唐嘉嘉不在意地說。

最終，唐嘉嘉看著鏡子裡幾乎像個小男生的自己，黑色的短發裡混著零星毛刺刺的黃發，瞧著……呃，不大正派。

尤其這頭發一短，她原本秀麗明豔的容貌愈加凸顯出來，加上有邊兒眉骨一道淡淡的疤痕，看著就有了些凶相。

“奶奶是不是剪得太短了？”聞老太意識到了問題，摸了摸唐嘉嘉的頭發說。

唐嘉嘉倒是很隨性，“沒事兒，過幾天就長起來了。”

聞老太看著她眉毛上的那道疤，“真愁人，疤該不會消不掉了吧，這可破了相了，那天殺的周海！”

說來這疤正是那天被周海幾人追著，她摔了一跤磕在地上受的小傷，“醫生說了這傷不礙事，估計再過幾天也就消了。”

即便是礙事，在她這具靈魂的作用下，這疤痕也會漸漸消失的，這會兒疤痕已經很淡了，估計再過一陣子就會消失不見。

唐嘉嘉就頂著這毛刺短發，換上了嶄新的校服，中式校服，尤其是公立學校的校服，大多是一個模樣，就是寬大耐穿好活動的運動套，根本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一般人穿上都嫌大，她這樣身量小的，就更顯大了。

倒是聞老太拉著她看來看去，很滿意的樣子，“你才十七，還能長呢，這衣服大，到明年也能穿！”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唐嘉嘉將校服換了下來，聞老太已經去折騰廚房了，搬了新家，祖孫倆還是要好好吃飯的。

到了晚上，唐嘉嘉才在燈下打開了書包，將嶄新的帶著油墨氣味的書給拿了出來。

“高中啊……”

她今年十七歲，原本在老家能繼續讀的也不過是個職業高中。反正以前，唐嘉嘉是個徹頭徹尾的學渣，本身上學就比彆人晚一年也就算了，學習成績還不好，即便是聞老太對她抱著很高的期待，但唐嘉嘉的成績就是上不去。

她在學習方麵似乎是真的沒天賦，再加上從小上的就不是什麼好學校，身邊又都是一群遊手好閒的“小夥伴”，她能安安穩穩把初中讀完，都是聞老太時不時念叨的結果了。

“天賦這種東西，其實是很渺茫的。”唐嘉嘉托著下巴想，“在做任務的時候，為了不死十天半個月硬生生啃下一門學科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所謂的沒天賦學不好學不會，實際上還是沒逼到那份上。”

到了絕境的時候，以人的爆發力，能做出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事吧。

“當然了，主神雖然惡到了極致，但它給予的能力是真實的，靈魂越是強，記憶力和以往也大不相同了。”

做了十年學渣的唐嘉嘉這會兒空前自信，覺得自己應該不會繼續走學渣之路了。

“不管怎樣，以後都不會再讓奶奶失望。”

她想讓自己好好讀書，那自己就……

好好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