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輛馬車裡。

鳳簫自戀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刷臉的感覺就是好，哎，世上怎麼會有我這麼好看的臉。”

龍笙嗤笑一聲：“沒臉沒皮。”

鳳簫剜他一眼：“我說句實話礙著你了？”

龍笙聳了聳肩：“我說的也是實話。美人城裡的妖怪愛挑漂亮臉蛋剝皮，你最好小心一點。”

他警告一句沒有錯吧？

鳳簫：“……”

高情商：你長得漂亮。

低情商：漂亮的臉會被剝去臉皮，你小心一點彆被剝了。

死蛇妖，直接誇他一句漂亮會死嗎！在這兒恐嚇誰呢！

“都是妖，誰怕誰。”鳳簫一點兒都不虛，刻薄地打量龍笙，“要是我危險，你也不安全。”

蛇妖也長得一副禍水樣。

龍笙不痛不癢：“我就當你是誇我了。”

鳳簫見不得龍笙如此自信：“我明明是在嚇你。”

龍笙：“都是妖，誰怕誰？”

鳳簫瞪他：“你乾嘛學我說話？”

龍笙：“我說句實話礙著你了？”

鳳簫：“你不要臉！”還在學他說話！

龍笙撐著自己的腦袋：“我這麼好看的臉世間罕有，你想要也是應該的，但我不給。”

鳳簫不可置信：“誰要你的臉啊？”他自己就長得很好看了！

龍笙：“嗯，你不要臉，我要。”

鳳簫：啊啊啊啊啊啊！！！

鳳簫瘋了。

鳳簫：怎麼辦，說不過他，好氣呀。

龍笙看著鳳簫氣得臉蛋通紅的樣子，愈發豔色驚人。

他盯著看了很久。

久到鳳簫都察覺不對：“你盯著我乾嘛？”

龍笙眨了眨眼，說出一點點真心話。

“小山雞，我忽然發現，你好像真的有點漂亮。”

鳳簫都做好龍笙陰陽怪氣的準備了，連懟回去的詞都想好了。

沒想到龍笙竟然真的是誇他。

對於讚美，鳳簫從小到大聽膩了。

但來自龍笙的讚美——

這可真是太陽西邊起，天上下紅雨，千年等一回。

一下子給鳳簫整不會了。

鳳簫謹慎地等龍笙下文：“你是不是話還沒說完？”

龍笙挑眉，懶懶地靠著靠背：“怎麼？一句不夠，想讓我多誇誇你？”

鳳簫很有經驗：“怕你再來個轉折，繼續噴毒汁。”

龍笙涼涼道：“你猜對了。”

這麼惡意揣測他，可以，滿足小山雞的願望，讓他想想怎麼噴。

龍笙還在思索，意外突生，整個馬車突然一陣劇烈搖晃，外頭傳來馬兒驚慌的嘶鳴。

裡頭的人也跟著左搖右晃，鳳簫原本坐在右方，馬車瞬間往左側大幅度傾斜，他就控製不住地往左邊倒。

龍笙正坐在左側靠窗位置，眼見鳳簫摔過來，一時什麼也來不及思索，下意識把人拉住，沒讓鳳簫隨著慣性直接半個身子栽出窗外。

車裡坐的要是兩個反應不及時的凡人，這場車禍足以讓人麵部著地毀容。

到時候也彆進美人城了，直接去第十二城定居吧。

鳳簫腦袋磕到了什麼，有點硬，但不是很疼。

早在失去平衡的第一時間，他就運功準備定住身體，絕不會栽出車窗這麼丟臉。

但龍笙動作更快，快到鳳簫都沒來得及反應。

等他回過神，發現自己幾乎被禁錮在龍笙懷裡，耳畔是少年微微急促的呼吸。

龍笙右手錮著鳳簫的腰，左手按在車窗邊緣，骨節泛白。剛才正是他的手背替鳳簫擋了一下，不然鳳簫的額頭會因為慣性撞上木窗，絕對疼得不輕。

現在鳳簫是不疼了，龍笙手指攥緊，想必是手疼。

那麼大的力道衝撞過來，怎麼會不疼？

鳳簫愣了愣，龍笙方才明明是撐著腦袋的姿勢，這手是瞬間伸出來特意護著他的？

巧合？錯覺？這可是曾經他從樹上摔下來，都能無動於衷笑話他的死蛇妖啊！

“沒事吧？”龍笙問他有沒有事。

鳳簫不知為何臉紅心也有些亂：“沒事，你的手……”

龍笙鬆開他腰身，垂目慢慢揉了揉指骨：“你腦袋再大點，它就該斷了，可見無腦有時也是件好事。”

小山雞，腰這麼細，嘖。

這副身板怎麼闖蕩江湖，以後得多訓練。

鳳簫：“……嗬嗬。”

謝謝，臉不紅了心不跳了。

他坐正身體，迅速遠離龍笙，不想當場恩將仇報。

龍笙修長的手指掀開簾子，神色很平靜，語氣更平靜，無端令人發寒。

“什麼時候瞎子也能當車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