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人?”青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雖然人可以易容,可再好的易容術也不能維持一張臉十年之久,能徹頭徹尾換臉的……不就是妖怪麼?”
青梅急道:“那妖怪帶走了姝色前輩……姝色前輩有危險!我們這就去城主府把姝色前輩救回來!”
“你們是想直接闖進城主府帶回姝色前輩?”龍笙給他們潑了盆冷水,“不提你們有沒有本事從妖怪手裡救下來,救不下來,你們也跟著落入險境,真救下來,就是姝色畏罪潛逃,坐實了她殺人的罪名。姝色前輩與白前輩之後如何在美人城立足?城主若發布通緝令,我們的行動會舉步維艱。”
“若城主果真是妖怪偽裝,我們就要把她的真麵目揭露,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青柏不讚同道:“可是,我們等得起,姝色前輩等不起,白前輩也等不起。誰知道妖怪會不會今天就對姝色前輩做什麼?”
他們都看不到白清寒的表情,但誰都能感受到白清寒的焦急。
龍笙道:“白日陰邪之氣被陽氣鎮壓,夜晚才是邪祟妖孽活躍的時辰。此前挖心妖與抹臉妖的行動時間都是在晚上,至少在白天,姝色前輩是安全的。今夜我去城主府一探究竟,必叫姝色前輩毫發無傷。”
說這麼多,意思就是妖怪由龍笙獨自去解決,這幾個人族修士彆摻和。
若是對付普通妖怪,讓他們去曆練一番未嘗不可。但怡容國有股強大的詛咒之力,能詛咒一國的罪魁禍首絕不是青雲派三個弟子能招架的。龍笙擔心城主府中,有下咒之妖。
鳳簫道:“我也去!”
青鬆三人起身:“我們也去!”
白清寒也想去營救,但他心知自己一介凡人,去了也是拖後腿,隻得忍耐下來。
龍笙對青鬆三人道:“你們留下。那妖怪既然愛慕白前輩,難保不會帶走姝色前輩後趁虛而入,來府上騷擾白前輩。我們都不在府上,誰來保護白前輩?”
這幾人要是跟來,他還得分心保護他們。
小山雞他樂意護著。那下咒之妖再神通廣大,總不可能比神獸還強大。他能保護好鳳簫,也隻想保護好鳳簫,可不想再另外帶三個拖油瓶。人一多,難免顧此失彼。
青梅搖頭:“府上確實需要有人留下,那應該是你們留下,我們去查探。我大師兄是金丹修士,我和二師兄也已築基,去城主府比留在府上更危險,危險的事還是交給我們來做。”
龍笙沒說什麼,轉眼間拔了青鬆腰間的佩劍,橫在青鬆脖頸上。
青柏青梅大驚失色,他們根本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青梅急忙道:“龍龍龍道友,有話好好說,把劍放下,彆,彆傷害我大師兄!”
青鬆瞳孔一縮,額間有冷汗落下。
如果這一劍對方抱了殺意,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他是金丹修士,修的還是劍道,劍就是劍修的性命。
但對方奪了他的劍,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應過來,此刻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說明對方的修為……遠在金丹之上。
龍笙把劍插回青鬆的劍鞘中,拍了拍他的肩:“聽話,留下。”
修仙界強者為尊,龍笙展露的這一手已經震住了青雲派三個少年。
原來對方不是練氣境。
他們感受不到對方的靈氣,是因為對方比他們強太多。
青鬆苦笑:“兩位道友……還是該稱呼兩位前輩?之前是晚輩眼拙了。”
修仙界外貌的年齡不等於真實年齡,他們說這怡容國以貌取人,他們卻也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
龍笙都這麼強了,他們也不敢小看和他一起的鳳簫。這兩位散仙,想來隻是外表年輕,實際上活了好幾百歲。
他們確實也活了好幾百歲……
隻是神獸的五百歲,和人族的五百歲毫無可比性。人族能活五百歲,縱是修士,大多也到了黃昏暮年,神獸五百歲還是旭日初升,青春年少。
鳳簫擺手:“前輩稱不上,我們真的和你們差不多大,就是,可能,他天賦好一點兒?”
他是不懂青雲派三人的震撼。在他眼裡,龍笙剛才那一劍很利落漂亮,但也有跡可循,他眼睛完全跟得上他的速度。
這一劍若是衝著他,鳳簫是能反應過來的,不會給龍笙把劍架在他脖子上的機會。
青鬆青柏青梅:“……”
受到的打擊更大了。
十幾歲金丹已是修仙界百年難遇的天才,十幾歲金丹之上是什麼概念?放在任何一個大宗門都要搶破頭當關門弟子,當寶貝供起來的!
這種天才竟然是散修?那些大宗門都是瞎了眼才沒發掘這塊金子嗎?
實力能讓人閉嘴。青雲派三人乖乖留在府上,讓龍笙和鳳簫去夜探城主府。
部署好今晚的行動,龍笙問白清寒:“白前輩,你的記憶中,有沒有對你愛到癡狂、執迷不悟的女子?”
白清寒沉思許久:“沒有。”
愛慕他,對他表白過的女子很多,但白清寒都拒絕得乾淨利落。白清寒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喜歡這般品性的女子,都不是會死纏爛打的人。
唯二有些言辭過激的,就是那兩任城主。
但那兩位城主與他也都隻有一麵之緣,他拒絕後,城主就再也沒出現在他麵前。
要不是姝色被城主帶走,鳳簫一行人又說城主有蹊蹺,白清寒都沒把兩個城主跟他表白這事放心上。
龍笙盯緊他:“真的沒有嗎?你再仔細想想,這個妖怪很明顯對你情根深種。”
白清寒認真想了很久,還是毫無頭緒:“我真的……沒有印象。”
鳳簫道:“你就彆為難人家白前輩了,知不知道有一種情況叫暗戀啊?白前輩為人這麼好,經常助人為樂,說不定就是被哪個他隨手幫過的姑娘給喜歡上了,又不敢告白。那暗戀的人再深情,白前輩也不知道人家喜歡他啊。”
不是所有人都像龍笙和鳳簫這樣,一察覺到自己喜歡對方的心思,就大大方方說出來,歡歡喜喜在一起。
這世上很多感情,連宣之於口的機會都沒有,就無疾而終了。
如果不能釋然,積壓在心底,久而久之,就會變成求而不得的執念。
鳳簫覺得,那個妖怪,可能就是陷入這種執念裡了。
不過想了這麼多,到目前為止全是猜測。
要驗證這猜測對不對,就得看他們今晚的收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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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夜色深沉。
城主府內燈火通明,成群結隊的侍衛在府裡巡邏,確保城主大人的安全。
他們誰也沒看見趴在屋頂上的兩個少年。
龍笙和鳳簫施了隱身術,完美融入夜色。
就算有人抬頭看,凡人的肉眼也隻能看到普普通通的黑瓦,上麵空無一人。
“剛才聽侍女說,把衣服送去給城主。她們拿著衣服進了這間屋子,這裡應該就是那個城主住的屋子。”鳳簫轉頭,低聲問龍笙,“怎麼辦?直接穿牆進去?”
儘管他們的隱身術比較高級,連聲音也可以隱藏,鳳簫還是下意識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