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這個猜測讓大家胃裡一陣翻湧,都覺得惡心。
姝色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想到那畫皮鬼可能會對白清寒的臉動手動腳,她一刻都不能忍受。
鳳簫古道熱腸:“那我們再去一趟城主府,把白前輩的臉拿回來!”
白清寒道:“這未免太麻煩你們……”
“不麻煩不麻煩,舉手之勞。”鳳簫一把拉過龍笙,“我們一定把白前輩的臉帶回來!”
兩人去而複返,把城主府當自己家一樣出入。
先前那趟他們差不多把城主府的地形摸透了,這回輕而易舉就找到了城主的臥房。
夜闖女子閨房,不是君子所為。
不過對畫皮鬼就沒必要講究什麼君子了。白清寒的臉極有可能被畫皮鬼貼身收著,這麼可疑的地方絕對不能放過。
紅色簾幔垂落,遮住華麗大床。
應憐在床榻上熟睡,渾然未覺房內已潛入兩名不速之客。
龍笙和鳳簫都隱去身形,連氣息也藏了個乾乾淨淨。
以畫皮鬼的道行,斷然不可能發現他們。
龍笙鳳簫悄無聲息地靠近床榻。龍笙一把掀開簾幔,映入眼簾的,就是應憐抱著一具假人在睡覺。
假人臉上貼的,赫然就是白清寒的五官。
“噫……”就算早有預料,鳳簫還是被驚到,“還真貼身抱在懷裡欣賞,這也太變態了吧……”
龍笙冷靜地撕下假人麵上白清寒的臉皮,收入乾坤袋中:“走。”
兩道身影來無影去無蹤,床榻上的畫皮鬼在睡夢中一無所知。
她還做著與白清寒同床共枕、夫妻恩愛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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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應憐從夢中蘇醒,她沒有睜開眼,隻是抱緊懷裡的假人,甜蜜道:“白郎,能每天在你懷中醒來,真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我夜夜夢到你,可夢裡的你,都待我好生冷漠,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我,說著令我討厭的話。”應憐喃喃,“分明最初的你,待我那樣溫柔,那樣耐心,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你就變了。”
“不過我不會怪你的,白郎,我會把你搶回來。你看你現在,不就好好地躺在我身邊麼?”應憐幸福地睜開眼,要如往常一樣,去親吻白清寒的臉。
但她看到的卻是一個沒有臉的假人。
應憐神色驀然一沉,變得癲狂。
“是誰!是誰偷走了白郎的臉!”
沒了臉的假人瞬間被棄如敝履,被應憐狠狠從床上摔下去,摔得粉碎。
應憐一大早的心情變得分外糟糕。她想起了地牢裡的姝色,立刻就去找姝色出氣,甚至忘記姝色身上那股保護她的神秘力量。
她氣衝衝來到地牢,看見姝色神情木訥地坐在乾草堆上。
“賤人!”應憐上去就提起姝色的衣領,然而在她觸碰到姝色的瞬間,眼前的女人消失不見,一隻老鼠從她的指尖掉下來。
應憐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去了西北角的後廚。
那個裝滿人臉的大缸已被搬走,一張臉都沒有留下。
她呼喚抹臉妖,那對她唯命是從的小妖也沒有回應。
應憐派人去姝色府調查,卻被告知姝色府上的兩位客人已於昨夜出城,白清寒與姝色也不在府上,現下姝色府已是人去樓空。
這時再下令封城追人,已來不及。
一座城有一座城的規矩,城主在任期間,不得離開本城。她的手再長,也伸不到下城。
應憐茫然不知所措。
仿佛有什麼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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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夜出城的龍笙鳳簫,正在前往第十二城的馬車上。
同行的還有姝色白清寒、青鬆青柏青梅。
這次是所有人待在一輛馬車上,青鬆在外駕車,剩下六人在車內。
好在第一城規格的馬車寬敞,容納這麼多人也綽綽有餘。
姝色尚未洗脫嫌疑,不可輕易出城。龍笙鳳簫卻還是清白無辜的甲等城民,他們至多算姝色府上的客人,美人城也沒連坐的規矩。
他們要出城,誰敢阻攔?
龍笙鳳簫坐在窗邊,這一路靠他們兩個掀開一角簾子刷臉,出城之行十分通暢,其他人都被當成他們的侍從,根本就不用檢查。
所以也沒人發現,姝色和白清寒也在馬車上。
他們這次目的明確,第十二城。
所有被抹臉妖偷走臉的甲等城民,都被發配去了第十二城。他們手上這一百多張人臉,要想物歸原主,還得去十二城。
而且人多力量大,集結了一百多位甲等城民的勢力,當眾揭穿畫皮鬼真麵目的時候,也更有說服力。
馬車上,青梅望著眉目俊雅氣質溫潤的白衣男人,感歎道:“我終於知道那畫皮鬼為什麼對白前輩念念不忘了,白前輩長的是真好看啊……”
青柏吐槽:“這句話你從昨晚到現在已經說了二十六遍,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青梅白他一眼:“你就說好不好看吧?”
要說容貌,龍笙鳳簫哪個都不比白清寒差。
但那種成熟男人身上歲月沉澱下來的魅力和閱曆,又不是青蔥少年能有的。
青柏還沒說話,鳳簫就道:“好看!這張臉長在白前輩身上,比在那假人身上好看多了。”
皮相隻能看出五官,內裡的氣質不同,同樣的臉給人的感覺也不同。
白清寒有禮道:“還得多謝兩位小友,幫我拿回臉。”
“小事兒。”鳳簫不放在心上。白清寒和姝色昨夜已謝過此事了,還贈了重金,說什麼都要他們收下。
龍笙瞥他一眼:“那我呢?”
鳳簫疑惑地望過來:“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