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奕感覺掌心刺痛,看向山上閃爍的陣法。他隔空畫陣,一道黑氣從他體內衝出,直飛魔域穢原。
魔域穢原,一間不起眼的竹屋,桌上出現一張傳音符。窗外梨花飄進屋內,落在沉睡的男子臉上。
驟然間,屋內陣法顯現,一道黑氣飛到他體內。
白枕睜開眼,藍色瞳孔閃過光芒。
一件銀白外袍從櫃子最底層飛出,套在他身上。他小心取下腰間的鈴鐺放入盒中,抓起傳音符,原地消失,飛向河西鎮。
洛穢穿過幽暗隧道,來到墓室。
牆角有一件破碎的紫衣,灰塵味嗆鼻,四周沒有任何聚靈養魂的法器,遠處玉棺中沒有柳慧靈的屍體。安靜的氛圍透露出詭異,暫無妖魔蹤跡。
腳下石磚吸引她的注意,每一個塊皆以特定紋路擺放,走勢熟悉,但沒有陣眼。洛穢拿起劍往麵前的青磚一戳,洗靈陣短暫顯現又消失。若她再往前走一步,必定會落入。
“可惜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好東西。”褚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不知敵人在哪,洛穢站在原地。
寂靜之中。周圍牆壁伸展枝丫,油燈被點燃,墓室煙霧繚繞。隱約有鎖鏈晃動的聲音從地底傳來,悉悉索索,像是什麼東西在爬行。
感覺左側氣息流動,洛穢後退,但凡人之軀,還是慢了一步,她左腿一陣刺痛。一眼看去,被火咒所傷。
褚玉身形出現在玉棺上,手裡拿著小圓的生魂。他臉上魔紋遍布,這是逆轉心法,強修魔道反噬的結果。
洛穢感覺靈力一直在消散,手中劍快要恢複成柳枝。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掏出芥子裡所有丹藥往嘴裡咽,保存靈力。
此間局麵,想退也退不了,看來隻有硬著頭皮上。
褚玉腰間朱雀血玉,讓洛穢心中有了主意。
南炎山風生獸眾多,赤炎宗弟子自幼學習禦獸,須將一分靈識附於外物。內門弟子的血玉,有朱雀精血。褚玉不離身的玉佩,此物必有作用。
“你倒是讓我見識赤炎宗的本事。”洛穢一反常態,挑釁道,“沒有魔族的心法,你算個什麼貨色,也敢跟我比。”
褚玉聽到‘赤炎宗’這幾個字,瞳孔驟大,怒意橫生。他扯下腰間朱雀血玉,拋向空中。玉佩化為一隻黑瞳朱雀,衝向洛穢。
朱雀飛過,四周石壁破損,洛穢站在原處,卻沒受到任何傷害。
“這就是你在赤炎宗學習的禦獸?”洛穢雙手帶血,捏著朱雀脖頸。
一石二鳥,這下洛穢不僅知道玉佩確實是褚玉的寶貝,還明白她的血液對妖魔有奇效。
褚玉仿佛猜到洛穢要做什麼,喊道:“不要,不要。”
洛穢嘴角一彎,她手中的朱雀發出淒厲長鳴,眨眼間化為灰燼。
因靈識消逝,褚玉抵抗不住魔氣侵蝕,瞳孔變黑。他催動靈力,高階困陣瞬間覆蓋整個墓地。
牆壁四周的枝丫變大,紛紛向洛穢湧去,但剛碰到她的身體,化為粉末。
滋養油燈的樹妖被傷,褚玉護身宗門玉佩破碎。
洛穢體內的靈力已經消散,她能明顯感覺到四周的強壓。毫無修為,隻能再撐一刻鐘,她隻希望趙長奕趕緊找幫手來支援。
此時,異變突生。地底鎖鏈聲音變大,牆角冒出數截斷骨,通體熒光,十分詭異。它們排成一隊,蹦跳到褚玉身旁。褚玉拍拍玉棺,那些骨頭竟跳到他身上,啃他的血肉,吸他的生氣。
洛穢看著眼前場景,握緊,過去與她交手的不少魔修都會此手段。以身飼魔,這是魔修的骨頭。褚玉身上疤痕交錯,想來他供養這魔骨已經幾十年了。
洗靈陣、紫衣、吸食修士靈力的魔骨、褚家沒有任何占卜術法籍……
洛穢明白,柳慧靈的死不是意外。
“為何用柳慧靈的血肉飼魔。”
洛穢轉移話題,魔骨的威力她無法抵抗。隻有阻斷它生長,然後拿走生魂,離開這個地方。這種不魔不人的家夥,報個信,蓬元宗動起手來可不會心軟。
遠處一團瑟瑟發抖的白霧吸引她的注意。
“憑什麼一個短命鬼,竟然在占卜術上天賦異稟。”褚玉想到柳慧靈,滿是憎惡,“如果不是這狗屁婚約,我早就在赤炎宗小有成就。”
洛穢繪出幾張血符,投在褚玉四周,暫時壓製他的行動。洛穢結陣,四周生出火焰,減弱魔骨吸食速度。
“夢霧妖,想活命就過來。”洛穢對那團白霧說。
夢霧妖嗚咽飛來,躲在洛穢身後。
“你去他體內,把他的魂魄吸出來。”洛穢安排任務。
人有三魂,靈魂歸神識,覺魂知因果,生魂係六親。修士的修為來源跟靈魂關係密切,隻要阻斷褚玉的靈力來源,魔骨就能停止生長,他們方有一線生機。
不見這夢霧妖行動,洛穢轉身,夢霧妖還在發抖。她沾血迅速在它額間畫保命符,一掌將它拍去褚玉中丹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