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9。 威士忌排排坐。(1 / 2)

25.

和魈同住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久到讓諸伏景光有些不敢置信會有這麼長清閒的時候,久到他的傷也都被養好。

唯一可惜的就是這一個月裡並沒有所謂的感情升溫、地位上升。很多時候不是那扇緊閉的房門諸伏景光都很難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居住了。

魈輕飄飄的,好似一隻遠渡而來的旅鳥那般,帶著滿身的疲憊和冷漠落腳在諸伏景光這棵樹上,自顧自地梳理羽毛,沒有任何好看的葉片和甜甜的果實可以留下他,他隨時都會再度離開。

諸伏景光不是沒想過厚著臉皮去找對方的,帶著難得清閒下來自己做的晚餐敲響了對方的房門。那扇門發出咯吱的聲音打開,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來。

少年探出半個腦袋,被諸伏景光修剪的短發其實並不差勁,但是此時此刻都顯得有些淩亂。他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低低的勻著氣,抬起的腦袋在黑暗中露出一點十分豔麗的金。

那雙近似野獸一般的豎瞳都越發的尖銳。

他們兩個看起來都沒適應同居的生活。

諸伏景光還沒說話,魈的目光就已經掃視過了他渾身上下,從冒著熱氣的晚飯一路上移和他的眼對上。

魈問:“任務?”

諸伏景光下意識想要伸手碰碰他的額間看看是不是發燒了,卻又很快壓製了自己的舉動。他搖了搖頭:“不是,隻是你在裡麵呆了很久,也一直都沒吃過東西,我有些擔心想來確認一下。”

魈抬頭看著他,氣息一點點勻稱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諸伏景光的錯覺,他覺得屋外的燈光灑落在對方的臉上給他帶去了一些暖色。

這份暖色到最後也融化了魈眼中的冷,他看著熱乎乎的飯菜和旁邊放著的蛋撻,最終隻是悶著嗓音答複:“……我不需要吃東西。沒有任務就不要來找我,尤其是夜晚的時候。”

他這麼說著幾欲關上門,卻又頓了頓身子,伸出帶著手套的手捉著放在旁邊的蛋撻收入掌心,一同帶進黑暗的屋內。

“下不為例,凡人。”魈留下這麼一句話,便徹底的關上了門。

隻有諸伏景光站在門口想著剛剛對方的模樣,沉默著摸出手機思考著給魈挑上一件居家服和外出服的準備。

急不得,他一邊想著,一邊歎了口氣。急不得。

26.

魈在門邊聽著外麵緩緩離開的腳步聲,直到聲音離得很遠很遠消失不見之後,他才靠著身後的房門滑了下來,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他隻抓了一個蛋撻放在手裡,漂亮的蛋撻此時此刻也早就因為他無意識握拳的動作而碎裂不堪,攤開掌心都在順著指縫往下掉落著些許的碎渣。

漆黑的屋內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連窗戶都被厚重的窗簾所蓋住,將月光攔截在外。雖然是夜幕低垂的日子,但是屋內的黑還是有些詭異。

魈低頭看著自己掌心察覺著蛋撻的重量,半晌才動了起來將已經涼掉的蛋撻掰開小小的一塊塞進嘴裡。甜甜的蛋撻餡在他齒間彌漫,壓過了些許的涼。

他這才慢慢的抬起頭來,看向了對麵正虎視眈眈蟄伏於和璞鳶下猙獰不堪的怪物。

那怪物發出嘶吼的聲音又趨於嗚咽的惋惜,掙紮著想要從綠色的槍尖下逃出,尖銳無比的利齒在這份濃稠的黑中都清晰可見,卻又虛虛的攏上了一層薄霧,似是地獄的惡鬼那般。

魈沒說話,隻是在一點點的吃著手裡的蛋撻。甜味和脆皮讓他喉嗓裹的有些難受,他也隻是艱難的吞咽下肚,默默的吃著。

在提瓦特他的身上從來都沒有掛著降魔大聖、三眼五顯仙人的稱號,他是作為業障的承載體而誕生的複製品,一個為了鎖住業障而被創造出來的人偶。

過往的業障被牢牢的鎖在這具人偶的身體中,哪怕到了新的世界也仍舊沒有舍棄掉它們。

正如此時此刻,滔天的黑色霧氣纏繞著整個屋內,將這裡當作了崇神的巢穴那般。最為粘稠的惡意遍布著這裡的每一片土地,甚至還想要孵化出更多的惡意來纏繞著他。

蔓延而來的黑暗正蜿蜒到魈所坐著的地方,無數隻漆黑的手正伸展而出拽著他的衣擺和腳踝死死的往下拽去,想要將他拖進地獄裡去,一同墮落。

漆黑的濃稠之中,儺麵殘破的模樣緩緩浮現。

其實業障並不是每次都會這樣,從最開始的一年一次的爆發到如今一個月乃至於一周的爆發,這種周期性的縮短顯然在和魈宣告著他的現狀。

今天的爆發也算是意料之中,正式告誡著魈他的爆發周期已經變成了按周來算。

魈並不認為自己的精神能夠像那位無所不能、堅韌無比的降魔大聖那樣扛過這麼多年業障的侵擾,一直以來能夠在侵蝕中撐下來的都是出自於雷電將軍之手的這具人偶之軀。

現在大概是這具軀殼也快要撐不住了吧。

他吃完了所有的蛋撻拍了拍自己的掌心將一切都抖擻乾淨,卻仍舊沒有選擇去到舒適軟乎的床上好好休息,而是固執的坐在這裡死死的守著這扇通往屋外的房門不肯退讓分毫。

27.

任務來的很快,在諸伏景光傷養好之後沒多久,魈的房門就在某個中午被敲響了。他打開了門看著站在麵前的諸伏景光,對方的手裡拿著一台手機,和之前一樣,將亮起的屏幕遞到了魈的麵前。

魈隨意的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次的任務來了。

給他的任務向來都是簡單無比的,這一次也不例外。整個信件沒有署名,隻是由任務目標的名字、任務時間、任務地點而構成的。

“任務目標是當地幫派組織的一個小頭目,明天晚上九點在附近的三木酒店。”諸伏景光說著,“離我們這裡不算太遠,就是時間稍微有一點趕。”

暗殺一個頭目來說隻給不到一天的準備時間的確是太過於倉促,尤其是在彆人自己的地盤上、對方還有防備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