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探 春雨之際,海棠醉雨,時覺潤……(1 / 2)

探寺 瓦亭仙子 3368 字 8個月前

春雨之際,海棠醉雨,時覺潤意。江南的雨綿綿不絕,屋簷滴下的雨如絲線般,似玉珠般垂垂而落。

慕容彆站在竹亭之中,看著池中的水被雨打出漣漪,時而端起石桌上的淡茶一飲而儘。

這雨下了兩日。這兩日慕容彆和蕭止除了用飯時見過麵,其餘的時間二人都未曾見麵。更彆提說話,新婚夫妻過成他們這樣也是讓人唏噓。

慕容彆看著雨發呆,心中卻想。這好歹是南梁皇子,雖然如今落魄,至少曾經也是萬千驚羨過,不成想被父母手足冷落至此,這偌大的王府中也如此冷清。連累自己也要受這冷落氣,想到這裡不免深深歎口氣。

“王妃,宮中派人來說今晚皇後娘娘在雲椒殿設下家宴,特來請王爺和王妃一同赴宴”,來人是蕭止身邊的劍侍圍寒。

慕容彆稍稍沉默之後應了一聲,轉身坐下。“王爺何處?”

圍寒俯身,答到:“回王妃的話,殿下此時正在書房等著王妃過去。”

慕容彆沒多說什麼,就著浮浣撐的傘往書房走去。

途中,浮浣忍不住詢問:“公主,雖說隻是家宴,可這皇後娘娘為何不提早來相告,也好提前準備準備啊,誒!公主慢些,彆淋到了!公主不回房中再裝扮些嗎?”浮浣生怕慕容彆淋到雨,邊說邊走時刻留意紙傘是否會偏移。

“浮浣傻了,既是家宴,卻不得重視,我又何必重視。”

行至書房,停在門外。慕容彆並沒有要踏入的想法。

圍寒側身而過,進入書房稟告:“殿下,王妃來了,可啟程了。”

蕭止聞言望向門外,恰看見慕容彆將落下的碎發撩至耳後。隨即向圍寒點頭,將手上的竹簡擱置一旁,起身走向門外。

慕容彆此時定睛看向蕭止。今日的他似與旁日有所不同。一襲青底白衫,頭戴梧桐冠,如此相得益彰的淡雅。

蕭止站在慕容彆身前,對她一時竟不知如何稱呼。想到二人雖成親多日卻不甚親近。

暗暗措辭也隻說出一句:“走吧。”說完便先於慕容彆往外去了。慕容彆臉上掛著淺笑沒說什麼,抬腳跟上。

馬車穿過朱雀大街,駛進皇城。慕容彆和蕭止並身坐著,慕容彆掀起車窗一角,窗外雨勢並未減小。雨打在車窗上的聲音無端讓人靜不下心。

馬車停在端午門前,圍寒和折枝推開車門,跳下馬車,撐好傘。

車中二人同時起身,蕭止先行踏下馬車轉身看向身後彎腰下車的慕容彆,向慕容彆伸出手。

慕容彆隻頓一秒,心領,將手放在蕭止手心,被蕭止握緊。二人突如其來的默契,默契地心領神會。

蕭止從圍寒手中接過撐著的傘牽著慕容彆,二人並排走在宮道中。

此時距宮宴開宴尚早,慕容彆不知蕭止要將自己帶往何處。圍寒和折枝各自撐傘跟在後麵不遠處。

雖雨勢漸小,可宮道上也不見有宮人走來。約莫半刻鐘,蕭止停在了一處廢舊的宮殿前。倒是雨幕清晰些了,才使得慕容彆看清這座宮殿的牌匾上的字。

“蟬不知雪”,這座宮殿的名字。

慕容彆不解蕭止為何帶自己前來此處。

蕭止鬆開慕容彆的手,將傘放進慕容彆手中。隨即向前推開宮門。木門吱呀作響,想是年久未曾修繕。慕容彆跟著蕭止踏入殿中,眼前一片蕭索。

殿中空地上落葉堆積,雜草叢生,引得不少雀鳥來此棲身。蕭止徑直走到正殿門前,推門而入。殿中的景象倒是比殿外有致許多。

因是下雨,殿中漆黑無法視物。圍寒點燃蠟燭殿中方才明亮起來。慕容彆看到殿中擺放著一把古琴,琴旁放著一個木盒。

蕭止示意圍寒將琴和盒子一同裝好帶離。

雨徹底停了,但遠處仍有霧氣籠罩。

家宴已開宴,來宴賓客都已落座。慕容彆坐在蕭止身旁,瞧著宴桌上這些從未相識的麵孔,興致缺缺。

豆觴之會,不腆之酒;宴笑之餘,敬爾觥籌。

眾人都沉浸在歡笑中,無人在意不日前也曾是南梁四皇子與北燕公主的姻親之日。慕容彆也不甚在意。這場和親浮在表麵的目的不過就是兩國之間的和平之約,雖其中夾雜著不少人的私心,可這些並不足以調動慕容彆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