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尼堡 我錯錯錯錯錯了,結果已修正……(1 / 2)

黑天 木蘇裡 4031 字 8個月前

薩厄隔著屏幕,食指指節懶懶地在星圖的紅色標記上刮了一下,道:“這就有點意思了。”

怎麼有意思呢?

因為楚斯的公用通訊頻道短碼有多難冒充,信號來源標記有多難頂替,薩厄可能比楚斯自己還理解得更深一點。畢竟他在太空監獄裡閒著沒事,淨鼓搗這些東西了。

說實話,在這個方麵鑽漏洞耍手段,整個太空監獄的囚犯們都是高手,畢竟他們窮極無聊幾乎把玩弄信號當成了一日三餐那麼搞。而在這些高手中,薩厄如果稱第二,大概就沒人敢稱第一了。

就現今不斷升級的阻攔手段而言,想要闖入彆人的通訊頻道比星球古早年間要難太多了,因為在數千年“道高一尺魔高丈”的互相較勁中,不斷築起的牆把所有被發現的缺口堵得嚴嚴實實,幾乎已經找不到新的可鑽的漏洞了。

對普通人來說,想在這方麵做文章,難於登天。

即便是監獄裡這幫閒得蛋疼的囚犯,了不起也就能做到窺探和實時監控。

薩厄是這裡頭唯一一個能強行闖進彆人頻道,直接進行消息對話的人。不過這流氓玩意兒非常偏心,一般人他不稀罕去闖,覺得無趣也無聊。他基本就盯著一個人折騰——

這個人不用說,就是楚斯。

這流氓闖楚斯的私人頻道就跟玩兒似的,闖他辦公室的B線頻道倒是略微花了一點兒工夫,但最後也成功了。

然而楚斯辦公室的A線頻道,是他一直到星球爆炸都沒能搞掉的關卡。

這個所謂的A線頻道,就是專門用來傳遞高等機密和命令的50001。

如果說“闖進50001這個頻道”對薩厄來說好比石頭這麼大的難題,那麼“冒充50001和紅色信號來源”的困難程度就得有整個星球那麼大。

因為這已經不單純是技術難度上的差距了,更多的是設備上的差距。

“這可不是單人能做得到的。”薩厄指節叩了叩屏幕,道:“正常的民用設備根本做不到,禁區都攻破不了。正常的軍用設備也頂多隻能攻破第一層,還得花將近一年半的時間,高等級高權限的軍用設備四年左右能攻破三層,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因為……外層防禦套鎖的層數總共有三億兩千六百道。”

楚斯麵無表情地看向他:“越獄犯楊先生,請問你為什麼對這些數值知道得這麼清楚?”

薩厄叩著屏幕的手指一頓,拖著調子淡淡地“哦”了一聲。

他偏頭衝楚斯一笑:“因為我曾經嘗試過冒用你的頻道來解鎖控製器啊。”

楚斯:“……”

啊你爸爸。

這流氓玩意兒說起這件事來毫無反省之心,尾音還微妙地上揚了一下,帶出了一抹輕浮的笑,也不知算是挑釁還是什麼。

總之,楚斯聽得哼了一聲,又將目光重新落回到屏幕上,冷腔冷調地說:“楊先生我不得不友情提醒你一句,你胳膊上那控製器根本不是通過我的通訊頻道權限來解的,你以後最好也不要亂動什麼心思,免得搞錯設置弄巧成拙。你哭都沒地方哭。”

薩厄:“好的,我錯了。”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手指正忙著撥開蛛網似的接線,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聲音懶洋洋的,敷衍之情都快溢出來了。

很久以前就有人說過,薩厄這人在言語上是極懶的。他從來不樂意跟人在一件事上爭辯超過兩句。事實上,大多數時候他連一句都懶得說,隻乾乾脆脆地“嗯”一聲算是回應。

看似聽進去了,心裡指不定在嘲諷“傻逼才理你”,轉頭就一概不認,依然我行我素。

這就是典型的虛心認錯,屢教不改。

這毛病總能把人氣出血來,偏偏還沒法對著他吐,隻能再自己咽回去二次消化。大概也隻有楚斯聽完了能保持一張鎮靜的冷臉。

他直接無視了薩厄敷衍的認錯,腦中兀自思索著之前所說的冒用條件:民用的不行,軍用高權限的也不行,那就真的沒——

不對,有一處地方!

“你知道巴尼堡麼?”楚斯下意識問了一句,還沒等薩厄張口,他又聳肩道:“好了你肯定知道,那裡有一座超基站,曾經是唯一的軍方特等權限基站,隻不過後來因為事故被無限期封禁了。”

“嗯——”薩厄沉沉應了一聲,表示他確實知道。

楚斯的部門屬性嚴格來說也在軍方係統裡。儘管巴尼堡被封禁這個事件發生的時候,他們這一輩人還在幼年。但他對這些的了解遠勝於普通人。

“巴尼堡被封禁之後,為了避免再出同類問題,新建的超基站一分為四,權限和規模都比巴尼堡降了一個等級,以方便四個之間相互牽製和約束。”楚斯說著,看向薩厄:“也就是說,巴尼堡依然是超越現存所有超基站的存在。”

而且是遠遠超越。

現存高等權限的軍用設備難以完成的事,巴尼堡能做到麼?

50001這樣的公用頻道交到楚斯手裡的時候,他們隻會描述這個頻道的設計有多麼縝密,多麼固若金湯,絕對不可能告訴楚斯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以鑽它的空子,也許連他們自己也意識不到。

這種黑色性質的問題,隻能問黑色地帶的人了。

薩厄答道:“如果一定要有個答案的話,大概沒有比它更合適的了。”

他頓了頓,又點了點頭,再次肯定道:“如果重新啟用巴尼堡,確實能做到,並且花費的時間可能比我想象的要短得多,沒準半天就夠了,誰知道呢。”

他嘴裡說著“誰知道呢”,眼睛卻眯了起來,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

這大概是天生腦後生反骨的人的通病,平常事物對他們來說無聊至極,總也打不起精神去應對,於是他們會花上人生大部分乃至全部的時間去找刺激。越危險,他們就越亢奮,越是無法估量,他們就越好奇。

薩厄·楊大概就是這些病友中的翹楚。

說實在的,引起薩厄·楊的興趣並不是什麼好事。

因為根本沒人能夠預料,他的興趣究竟在於探究,還是在於破壞。也許今天是前者,明天就變成了後者,一切……看心情。

楚斯看到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就腦仁子疼。他用食指重重地敲了敲桌台邊緣,“這位越獄犯先生,請你稍微克製一下你的表情,不用這麼明晃晃地表現出你想搞事的心理,你控製器沒摘你還記得麼?”

薩厄吊兒郎當道:“報告長官,是它先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