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薇薇安運用各種飛行技巧驅動著它奮力追趕,與金色飛賊仍不多不少隔了差不多一個指節的距離。
薇薇安緊隨著金色飛賊像一柄飛箭一樣往下飛去,儘力前傾身體直到極限,被風吹亂的碎發不停拍打著她的臉頰。但在硬件條件限製下,這一點微小的距離像是被不斷拉大,怎麼都跨越不了,眼見著離草坪越來越近,即將麵臨墜落受傷的風險,薇薇安在最後一刻咬咬牙刹住了掃帚,緊隨其後的競爭對手趁機超了上去,瞬間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算是意料之內的事情。
薇薇安在放棄這個機會前就已經做好了其他人會追上她的準備。
她調整著呼吸回頭往高空某處望去——魁地奇隊長奧利弗·伍德在不影響場上選拔的情況下騎著掃帚占據了個縱觀全場的觀察位。
隔得太遠,薇薇安隻能看見伍德在空中紅袍翻飛的身影,一點也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作為錯失良機的主角,薇薇安有預感,伍德現在沒準就在看著她。
想到這,薇薇安深吸了一口氣,重整旗鼓又追了上去。
由於薇薇安的落後一步,金色飛賊的追逐賽已由三方爭奪演變為其餘兩方的勢均力敵、毫不相讓。薇薇安看著領先自己的兩個對手擠在一起推來搡去,頗有一種不把對方踢下掃帚就不罷休的凶狠架勢,剛想出言提醒這是犯規,卻沒想轉過彎道時,一個對手竟真的從掃帚上摔了下來,差一點兒就把她也帶了下去,嚇得薇薇安連忙將掃帚拔高一截,心有餘悸地看著草坪上掙紮起身的倒黴蛋。
“對不起!我刹不住!”
薇薇安聽著場上僅存的對手大聲說道,但他的臉上卻沒見一點兒愧疚的神色,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的笑意,好像這聲道歉隻是說給對賽場犯規深惡痛絕的格蘭芬多隊員們聽的。
薇薇安立刻冷哼一聲表示不屑,隨後一鼓作氣將對手甩在了身後,認真做著最後的衝刺,逃竄的金色飛賊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拚命扇動翅膀忽左忽右地飛行試圖擾亂對手。
薇薇安留出些活動空間,探出身體伸長手打算將飛賊撈住,可就在此時,身後的對手也衝了上來,一點點接近薇薇安,薇薇安不斷往旁邊讓去,可二人的安全距離還是不斷縮小。
金色飛賊機靈地拐了個彎向薇薇安的左下方鑽去,正當她也準備利用拐彎的慣性去靠近飛賊時,對手毫無預兆地一個側身向她撞來。
看著對方得意的表情,薇薇安猛地察覺他是打算借著轉彎的借口故技重施。連忙使勁壓低掃帚躲避,所幸薇薇安瘦削靈巧,錯身而過的那一刻,對手隻擦過薇薇安的掃帚尾枝,隨後便自食惡果地失去了平衡,重重往地上摔去。
場上最終隻剩下堅持到最後的薇薇安,脆弱的尾枝被撞掉幾根,向左偏移得更加厲害,薇薇安特意下降了高度低空飛行,但還是不停搖擺。
看台上一片沉默,其實到這個時候就可以宣布結果,但奧利弗·伍德遲遲沒有喊停。似乎所有人都沒想到今年最受期待的找球手選拔會搞成這個模樣,緹娜看了眼身邊臉色不佳的韋斯萊雙胞胎和安吉麗娜,又看了眼場上的薇薇安,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球場上的薇薇安並沒有時間想這麼多,一係列變故讓她丟失了金色飛賊的蹤跡,而自己的掃帚也瀕臨報廢。放棄的聲音在她心底叫囂著,兩次失敗後,她也逐漸開始懷疑自己能否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找到那隻狡猾的小家夥。
徘徊間,她又起抬頭看向奧利弗·伍德的方向,猶豫要不要舉手叫停選拔,但就在這時,一抹金色再次劃過她的視野,薇薇安沒有給飛賊再一次逃脫的機會,眼疾手快地抬手將它扣在了汗津津的手心裡。
與此同時,代表結束的銀哨終於被伍德吹響。新學期的隊員審核工作也進入了尾聲。
“作為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我在這裡感謝各位今日的熱情參與——”
夕陽在藍紫色的天幕上洇出蜿蜒的橙色光暈,一身鮮紅色隊服的奧利弗·伍德站在夏末秋初的燦爛餘暉裡沉穩地發表著總結講話。
“由於名額有限,我們隻能從中挑選最為優秀的夥伴一起去迎接挑戰,如果你成功入選,希望你能記住這個值得紀念的時刻,我們一定會取得勝利!如果你不幸落選,希望你能繼續保持對魁地奇的熱愛,相信我們仍將有並肩作戰的機會。下麵公布入選者名單——”
“艾麗婭·斯平內特,凱蒂·貝爾,正式隊員,追球手。”
被念到名字的艾麗婭和凱蒂興奮地歡呼了一聲,立馬擊掌慶祝起來,尤其是凱蒂,她激動得臉龐都漲紅了,像是哭出來一樣。薇薇安雖然為緹娜的落選表示遺憾,但還是為朋友凱蒂實現了夢想而感到高興。
“薇薇安·陳——”
下一秒,伍德就提到了她的名字。薇薇安下意識地暼向場地上孤零零落著的兩把教學掃帚。她的一個對手也許是因為丟了臉,在比賽還沒結束時就偷偷離開了,而另一個,則被比賽後被最先到場的伍德用魔法綁上擔架,義正辭嚴地趕了出去。
現在場上的找球手候選人隻剩薇薇安一個。雖然早已預知了結果,但在麵對這個時刻時,她的一顆心還是不受控製地雀躍起來,像顆氣球一樣輕飄飄地越飄越高——
薇薇安攥著衣角,故作鎮定地注意著伍德接下來的話語。
“薇薇安·陳,替補隊員。”
什麼?
像是兜頭澆下一整盆涼水,薇薇安心裡的熱情瞬間熄滅,她愣了愣,不甘地把內心的疑問宣之於口,“為什麼?”
“因為現在的你還不大適合這個位置。”
奧利弗·伍德似乎也預料到薇薇安的反應,認真地看著薇薇安。
他的眼睛是和堅毅外表完全不同的柔和淺咖色,被這樣一雙眼睛望著,無論他說什麼都會覺得誠懇萬分。
“很可惜,陳——”
“我在你眼裡看不到對勝利的渴望。”